第一個問題:和RafSimons晚餐,你會着RafSimons嗎?
雖然我也很喜歡這位「當代男裝立法委員」,但如果有得揀,初見設計師本人,我寧可不穿RafSimons。
由頭到腳fullgear上陣的話,designer當然收到這份尊重,零售商與PR公司應該更加歡迎,但你着RafSimons又怎會着得贏模特兒呢?
所以最多我會穿一點點Raf,再與其他東西mix&match,試圖讓他覺得你將他的衫「穿活了」。成敗難測,但套路至少比較高章。
不過更多的時候,我會揀一件非Raf但預計在他審美觀之內的東西,一些「我估他覺得靚」的其他牌子,萬一博到他問「你呢件乜嘢嚟?」就威咯!好像你明明很想認識人家,卻引到對方先開口一樣。
結果呢,我失敗了,RafSimons和我點點頭,握握手,HelloHelloNicetoMeetYou,好Nice,他真的好Nice,但無其他。
然後回過頭又再繼續與主辦者連卡佛的大員談下去了。
那一刻,我多麼羨慕一埋位就有人來不及自動開掣真情剖白BlahBlahBlah的……陳志雲。
街童王
來自湖南省的新發商人會千里迢迢拿着大磚銀紙來港買DiorHomme,而不是RafSimons,但講起對當代男裝波長震幅,Raf的影響力未必低於Hedi,大家都擅長將民間小菜搬上大枱,講早出道,Raf還要早個幾年,這位真人比上鏡高瘦的比利時人當年如果沒有在花都一夜成名,Streetwise不知道幾時才有機會變成HighFashion?Raf最拿手將街頭元素用最矜貴洗煉的方式再呈現──倫敦暴風少年的BomberJacket、柏林地下電子樂隊的細膊西裝、巴黎無業遊民的游擊隊圍巾……他三兩下手勢就是煉成料靚做工好價錢萬萬聲的華衣,遠看仍然是流落歐洲街頭的慘綠少年,行近驗屍咁驗,竟都是毫無破綻的高級工藝品,爛泥不只扶上壁,還成了有紋有路自成一格的浮雕。
人,他一樣用這種巧手靈心提拔成材。有個叫做RobbieSchnelder的街童,當日就是被RafSimons相中,拿着Raf給的咭片,一步步上了大師為他鋪路的時裝神枱,首先擔任RafSimons的御用模特兒,行飽catwalk影夠封面之後,Raf甚至給他做了品牌的總經理、代言人兼生招牌,一直只知坐在我右邊那個溫文爾雅、一發現枱面那盆coldcuts原來是豬頸肉差啲嚇到跌筷子的人是似乎和我傾唔埋的RafSimons大王,忽略了就在我左側一口Flemish口音英文的黑衣人,原來就是我從Raf天橋show與特刊封面見過百次的RobbieSchnelder先生,幸好他捲袖,我終於認得他手肘上的紋身,也幸好他吹得,俾我問緊「喺RafSimons返工,俾同事發現你着AnnDem大鑊唔大鑊?」RafSimons側耳聽到這段對話內容,決定插嘴講埋一份,我一早預備好的蛇,才有機會隨棍上。
上呀!
士芒語錄
「我自己都着其他牌子嘅衫,都冇事。」Raf先生終答嗲。
「咁你即係好鍾意shopping啦?」我先放出一條蛇。
「No,Ihateshopping。」
「咁你啲衫點得嚟?都要去買啩?」
「一季只去一兩次,同一間shop,買同一樣嘢。」
「即係乜嘢,我見你𠵱家着緊件黑色knitpullover,好似有好多件吓喎?」另一條蛇又出洞。
Raf執住心口件衫,「這件JilSander我有20件一模一樣的(我問:JilSander你都要買,但佢聽唔到,冇應我),裏面CommedesGarcons黑恤衫我都有20件,(指指條褲)呢條Yohji褲都有10條。」
畢竟是時裝設計師,講起衫始終份外眉飛色舞。「有乜嘢色你係唔會着上身嘅?」我又問。
「幾乎只着Navy和黑。」他又再執起自己的心口一次。
「咁有乜嘢色你係唔會着上身呢我嘅意思係。」
「Green……(諗咗好耐)……同埋Pink啦……再諗……同埋Brown。」
「係呀係呀我又係,我都唔係『啡人』嚟㗎,咁Beige你都睇怕唔得㗎啦,因為我都好憎㗎,你知中國人skintone同Beige唔係好夾,唔怪得知咁耐以嚟你的collections都好少用Beige啦哈哈哈……」講到呢度,我先醒起出事,一輪嘴咁,我似乎未停過。
好在有條個口擘得更大、嘴形更「O」的桂魚剛蒸起上桌救了我一命,Raf拿着隻羮指住個碟:「ThisFishisGood。」
第一節完。
飯鏟頭
又隔了半小時,今次我擺明放蛇,放在口袋中的飯鏟頭無棍隨都要上:「點解安蘭街間RafSimonsShop搞搞吓又開唔成?」
一路聽說這個人唔多講嘢或者講都陰聲細氣,好明顯全部是流料,這一幕,他表演了少少激動:「係啦,講好晒又畫晒圖,中間又再改幾次,你知我個人要啲嘢好specific㗎啦,結果裝修者都係話做唔到我要嘅效果,所以不如不開了。我係一個好honest嘅人,直腸直肚乜都要講晒出嚟先得嘅。總之呢個shop嘅計劃暫時cancel咗。」
「咁去到最後,仲有冇計劃在其他城市開史上首間RafSimonsShop呢?」
「有,喺東京,傾緊。」
係咁,有謂的事只係傾咗咁多。
本周後話
其實最憎食社交飯,萬大事飲餐茶都傾完啦,再唔係約食lunch進可攻退可守,勢色唔對,馬上走人。
無必要約晚餐,掛住傾嘢啲嘢一定凍晒唔好食,好食都無心情㗳真;正如賣身不獻吻的妓女,有些部份只留予心愛的人。今次晚餐肯去,只因佢是時裝界的關正傑,才破例。
但有趣的人幸好還是有些,不知我還會破幾多次例呢?
Textby黃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