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六點鐘醒了一下,阿德萊德跟香港有兩個半小時的時差,此時不過香港三點半。
窗外天色已有些白,不知一會兒會不會看見朝霞,心裏惦着,覺就睡不成了。
亁脆起床,打開窗,到露台上吸一口新鮮空氣。氣溫很低,一口清冷空氣吸進肺裏,轉上頭來,腦子跟着清醒。
酒店在酒區中,四周丘陵起伏,陽光還沒出來,花草樹木還沒睡醒,蒼蠅也沒起床,只有一種黑頭白嘴的鳥,三三兩兩棲在樹枝上,吱喳聊天,音調中,也有「人話」。只是聽不懂,不知道跟人類的某些「鳥語」相不相通,下次要抓個「鳥人」來問問。
山谷小徑上只有我一個在蹓躂,拿着相機,等着天際轉色。雲層中漸漸光亮起來,拉出了幾道緋紅,高處的雲邊上,也染上了色暈,原本灰白的天空,漸漸顯出藍色。
南半球的雲層很厚,一片片在天空移動,陽光便顯得探頭探腦,好像總是有一床棉胎蓋着,得找機會,從棉絮的縫隙之間,扒出個口子,伸出頭來透一口氣。這時候,一道陽光就如探照燈似的,一下子由天空射到地上,範圍很小,有時照着一塊草地,有時僅僅眷顧了一棵大尤加利樹,白白的樹皮一下子泛起了金光。
遠處起伏的葡萄田也如此,時晴時陰,陰時如一片靜躺的草地,被陽光一照,才現出陌弄,一壠壠飽滿豐潤。澳洲今年天旱,旱年葡萄長不大但皮厚汁濃,可釀好酒。在其他農作物因亁旱歉收的時候,南澳的酒商和全世界喜歡紅酒的人,對今年的出品都滿懷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