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在《可不可以說》一詩道：「可不可以說/一頭訓導主任/一隻七省巡按/一匹將軍/一尾皇帝？」
小幽默之中飽含大道理。中國很多君主確實是一尾尾的，這個量詞，也可能有侮辱魚兒之嫌。為甚麼中國人可以把普天下視為上市公司的資產，股權行政總裁都可以世襲？把人民的命運交到下一代的品德能力的豪賭中？我跟任總一樣，走騎樓底不忘頭盔，長期持有的股票考量點之一是大股東下一代是否二世祖。
宋徽宗就是一代的二世祖，專門寫瘦金體就好了，面對金人這強橫的狙擊手，為甚麼不讓岳飛入股兼任CEO用財技對付敵人？萬一真能還宋之河山，岳飛可能打不能治，就找個懂做實業經營的人做董事局主席好了。另一尾有名的皇帝就是明朝萬曆神宗，一個沒癮頭怕了重臣的威勢嫌諫官麻煩可以二十餘年不視朝不開會，倒不如趁年少時傳位給張居正好了，起碼不用害得這能臣死不瞑目。如果咸豐皇帝不是因為傳位給得個仁字的同治，而選上有材的奕訢恭親王，清朝命運又會否扭轉？中國向來以仁義凌駕於才能，以道德感代替行政能力。又不見柯林頓因讓人喫雪茄而下台？董伯也不失為好心做壞事的典範。但過去幾千年，中國人的命，國的運居然就這樣在他人的兒子的行情中升跌，博過股民以為阿里巴巴如同百度一樣借margin抽I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