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娛樂家 王天林

大娛樂家 王天林

王天林,年輕一輩對他可能不太認識,以為他不過是杜琪峯電影內的串星,但實情比《黑社會》內的胖胖江湖大佬更有份量。他是資深大導演兼前無綫金牌監製,方才慶祝80大壽,兒子王晶在君悅酒店為父親筵開近30席,杜琪峯都要畀面到賀,還有徐克、鄭少秋、汪明荃、謝賢……星光熠熠媲美影展。由賣票到導演,到成為電視圈金牌監製,再到近年成為演員,原來天林叔在影視圈,已超過60年,怪不得最近就有他的回顧展。

記者:張一豪
攝影:陳盛臣

星光伴我心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如果要以一部戲來形客天林叔入電影行,有點《星光伴我心》味道。天林叔父親早歿,早年在上海雖然有屋收租,不過僅可一家餬口,為減家中負擔,帶他到香港,半年後香港淪陷,輾轉到了桂林,日本又打到廣西,於是行路到還未陷落的貴陽,找到一份戲院帶位的工作,雖說當時民生生活差,但戲院生意十分好,「當時有部西片叫《出水芙蓉》好巴閉,女主角除衫游水,好賣座。」之後做到賣票,然後更替戲院老闆睇數,收入已足夠生活。
十八、九歲和平後決定回香港,先後在叔父朋友開的一家電影菲林冲曬室及在片場找了份場務工作。「捱咗一段時間,因為我抵得諗,所以人哋乜都畀我做,學到好多嘢,更做到副導,之後好多時幫唔少拍到一半無心機拍嘅導演埋尾,佢哋好着數,導演費收萬幾,就畀幾百我拍埋。當時做副導最好係唔係掛我個名,衰咗都唔使負責,令我好放膽去拍,又好彩,當時都無衰到。」之後第一部掛自己名的粵語片是1950年的《峨嵋飛劍俠》。

■王天林60年代是亞洲最佳導演,手中正是榮譽所歸。

■54年結婚,太太是女演員梁淑文,婚後息影,於03年身故。

■跟王晶小時候拍的照片,右為林翠。

陪太子跑變登基

50年代,國語片有東南亞海外市場,片商只會買名導演的片,因為他拍粵語片開始有知名度,要到56年才有機會拍《桃花江》,電影的多首主題曲,更風靡一時。60年更憑《家有喜事》得到亞洲影展的最佳導演。「嗰時都有啲好彩,當年亞洲電影係日本天下,日片喺當年亞洲影展出盡風頭,其他地方不過陪跑。香港有打算退出,日本收到風,為咗安撫一下香港,當年我就憑《家有喜事》參展,咁就攞咗獎。」知名度兌換了加入大公司「電懋」,不過都是從低做起,第一部都不是拍大卡士,由他自編自導的國語喜劇《兩儍大鬧太空》。後來執導了葛蘭主演的《野玫瑰之戀》,是個香港版《卡門》的故事,便入選了中國100部最具代表性電影,被公認為港產片的經典。雖然天林叔口口聲聲說拍片是服侍老闆和觀眾,但他絕對是用心去交足功課。

■天林叔80歲壽宴,星光熠熠有如影展,旁為杜琪峯及陳木勝。

■《千王之王》第一次父子合作,當時是向麗的電視反擊的重頭劇之一。

■《女黑俠木蘭花》是與杜琪峯合作的其中一部電視作品。

原汁張愛玲

因為《色,戒》令很多人再注意張愛玲的同時,原來天林叔一早已拍過最原汁原味的張愛玲,王天林執導的《小兒女》、《南北一家親》及《南北喜相逢》,都是出自張愛玲撰寫的電影劇本。當中他自己最愛《小兒女》,「其實我拍過張愛玲嘅劇本,好鍾意佢寫情好踏實,唔濫情,又自然。」最難得係兩部「南北」,是罕見的遊戲之作,上海人看香港怪現象,把牢騷都變成笑料,加上天林叔是上海移民,導起來得心應手。

■家中冰山一角,據說櫃內都塞滿了──戲。

■退下來以後,大部份時間都在家中,影帶影碟就是他的良伴。

■這些都是天林叔比較常看的作品,當中自己的舊作亦少不了。

改變杜琪峯一生

導演之路,走到70年代初,因國粵片走下坡而退下來。但天林叔亦能屈能伸,跟鍾景輝自薦加入電視台。「雖然一下子收入下降,但電視計月薪,收入比電影穩定,可以養家。」而他當時成功將電影手法,加入電視內,是令無綫電視成為大台的原因之一。「當年《啼笑姻緣》我拍過電影,憑印象去改編成電視劇,最特別嘅地方係我將主題曲奏成唔同版本,有開心有憂怨,變成配樂,經常加插喺劇入面,加上曲調本身優美,令首主題歌大熱,亦帶起套劇。」
之後,更製作出不少電視經典,《千王之王》第一次與兒子王晶合作,力敵當時憑《大地恩情》、《天蠶變》乘勢而起的麗的。不過原來天林叔當初很反對王晶加入影視界,原因是這一行收入不穩定,而且人事複雜,不過兒子喜歡亦拿他沒辦法,雖然他近年很少理兒子拍甚麼,但對他的成就,仍感到欣慰。
天林叔在電視生涯捧過不少人,杜琪峯可謂他的得意弟子。杜琪峯最初在無綫入訓練班兼做辦公室助理,天林叔觀察到這個年輕人很聰明,做事有條理,當時杜琪峯的一班老友過檔亞視,杜琪峯也準備辭職,天林叔說服當時的無綫助理總經理梁淑怡,用「初級助導」留住他,就改變了杜琪峯的一生。怪不得江湖傳聞,杜琪峯找恩師客串,兩三日戲也給一萬天林叔作利是。

■杜琪峯的《黑社會》中,做江湖大佬,不慍不火,被提名第42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

■還在電視工作的時候,跟林嶺東及杜琪峯一起拍的。

■去年一大班人到康城留影。

■影評人協會頒給他的終身成就獎,他覺得是用勤力換回來的。

■於無綫退休時獲頒的金牌,紀念他一段光輝歲月。

■在無綫退休後,被邀到亞視助陣,《新朱門怨》成為92年最受歡迎海外影帶。

回顧展精選推介

a.《家有喜事》令他成為亞洲最佳導演。

b.《野玫瑰之戀》成為歌舞片的經典之一。

c.拍過的芸芸電影中,《小兒女》是天林叔最喜愛的作品。

d.《黃飛鴻》是他顯示調度能力的作品之一。

e.《南北和》玩南北文化與生活,由衝突歸於融和的處景,亦開「南北」系列之先。

f.《南北一家親》找了張愛玲來編劇,以節奏緊湊,溫情洋溢,笑料百出見稱。

g.到《南北喜相逢》都是張愛玲劇本,但天林叔從未接觸過她本人。

h.《桃花江》有10首姚莉代唱的歌曲,另有方靜音、夏丹、鄧白英等歌星客串4首,掀時代曲歌唱片熱潮。

大娛樂家.王天林電影回顧

是次電影回顧由康文署電影節目辦事處主辦,精選了23齣由50-70年代天林叔的不同類型作品。

放映:2/11/07至6/1/08
查詢:27342900
座談會:
2/11/07(7:00pm)@電影資料館「開幕聚談.與王天林談王天林」

10/11/07(2:30pm)@商務印書館尖沙嘴圖書中心「王天林與文藝」

24/11/07(4:30pm)@電影資料館「穿梭影視60年的王天林」

22/12/07(4:30pm)@電影資料館「王天林與電視的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