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北京輕輕鋪上了冬意，往劇院的路上一直堵車，下了計程車，我趕緊把頸項收到衣領裏，頭也不回的奔到表演場地，感覺自己的臉泛起兩團紅。美國頂尖舞團AlvinAileyAmericanDanceTheater（AAADT）睽違中國觀眾3年，這兩場演出，台下擠滿了白的黃的黑的各色人，看着台上這支以黑人舞蹈員為主的團隊，透過身體歌頌生命中幕幕精采的感動，大家忍住喝采與驚奇，待到完場一次過爆發。舞完、燈開、人退，我臉上緋紅早消開了，心卻像火一般雄起來了。
記者、部份攝影：劉嘉蕙
鳴謝：花旗集團
「國內完全被比下去了。」
一場精采的演出，由表演者與觀眾共同成就。這場演出有兩節中場休息時間，短短15分鐘，我夾在觀眾席中間，聽着人們此起彼落的分享感想，要不急急跑到大堂搶購賣人民幣85元一張的演出DVD，又趕回座位拆包裝研究。我身旁坐着一個約莫10歲不到的小孩，一休息，他就鼓譟，到完場，他跟着大人站起來拍手，隔着座位那位穿戴高貴的女士，估計是小孩的媽媽，居然學着隨街「撩女仔」的年輕小伙子，吹起響哨來。
「沒辦法，看完他們的演出，我覺得國內的完全被比下去了。」本身也是習舞之人的李小姐與王小姐看完舞後，孜孜的跟我說。70歲的中國舞老師陳婆婆更大呼心情激動，即席耍了幾招讓記者欣賞。
「我們的舞大家都看得懂。」
這支由30多名優秀舞蹈員組成的美國現代舞團好不容易訪華一次，上一次在04年，再來中國，他們帶了舞團創辦人AlvinAiley於60年代所創的經典劇目《Revelations》，也準備了新創作的《LoveStories》。AAADT藝術總監JudithJamison說，舞蹈是世界語言，雖然演出者大部份是黑人，但她不怕中國觀眾看不懂，「大家來看我們跳舞，不是來考試，毋須預先溫習，我們表達的都是最真實的人生，快樂的、痛苦的，這些感受每一個人都懂。」Judith按了手上iPhone的關機鍵，跟我聊起天來。她說，手提電話有漫遊，來到中國全天候接駁，斷秒收費，上次回美國後，繳了一大筆賬單，所以這次學精了！網絡的事，她搞不懂，她只從空中偵測創意跟才華，並思考如何把這些放到舞蹈當中。
「文化是互通的，像今天全世界那麼多地方流行HipHop，它其實源自非洲文化的一小部份，我很欣賞中國樂器，雖然我不喜歡京劇，可是那些鼓、那種材質天然的感覺，不是跟非洲樂器很接近嗎？」她跳舞40多年，隨着舞團走了大半個地球，「這次來中國，大家興奮死了，我們還抽空去看長城，年輕的團員一下子跑到頂，我在下面望上去，噢，好偉大，也太斜了，記住那個震懾時刻就好了。」Judith人隨念頭轉，喜歡用聲音、表情及動作代替語言發表感想。
「You'llbechanged.」
AAADT的舞蹈，強調體現多元精神，Judith自己有份參與編舞的《LoveStories》，混合了現代舞及HipHop元素，以StevieWonder的音樂襯底，展現跳脫動感；《Revelations》是AlvinAiley半世紀前力作，取材自個人信仰經驗，由美國黑人福音音樂作序幕，帶領觀眾走過黑人的哀傷、掙扎與喜樂。整場表演，舞蹈員以精準的步法及澎湃的情感填充了每一個音符，他們紮實的肌肉裹藏了驚人的爆發力與柔韌度，簡直有如見證一場活生生的人體奧妙展，又或者觀賞一束橡皮圈在舞蹈。Judith說，團員精采的演出來自操練、來自團員的天賦，也來自生命本身，「我們選團員很嚴格，幾百個裏面才選一、兩個，沒才華如何做得來？但來到AAADT，最最主要學會的，是如何做一個人。」從學舞學會人生，Judith指的是，人生不是跟齊步驟，還原基本步，第一要項，該是由心出發。
「我不會教大家如何去學懂一場舞，我只可以保證，看完我們的演出，你會感覺不一樣，you'llbechanged。」Judith為大家總結入場的最佳理由。
北京直擊
北京同胞率先談
70歲的中國舞老師陳婆婆
「心情激動，欣賞完演出後，我都禁不住自己也耍幾招。」
宋先生、謝小姐
「演出非常精采，最喜歡《LoveStories》，年輕人較有共鳴。」
英國留學生Hanna
「Marvellous，時間控制針插不入，舞蹈編排很流暢。」
習舞者李小姐（左）、王小姐
「他們很放得開，最喜歡《Revelations》，看畢後有種『不愧為經典』的感覺。
時先生
「他們肢體及面部表情所流露的情感很澎湃，讓人覺得很震撼。」
舞動半世紀
AlvinAileyAmericanDanceTheater於1958年3月在美國紐約成立，創辦人AlvinAiley生於1931年美國德薩斯州，自幼接觸芭蕾舞，成立舞團是希望保存非裔美國人文化經驗，歌頌人性，並鼓勵種族諧和。AAADT從紐約92街猶太社區中心的小小據點，慢慢擴張成一個擁有全美最大舞蹈總部的舞蹈劇團，為美國現代舞發展開拓新局面，《紐約時報》亦曾大讚其「精采無可比擬」。舞迹遍及全球共71國家，觀眾人數估計超過2,100萬名，並曾於亞特蘭大奧運會獻技。AlvinAiley共創出79部動人篇章，至1989年逝世前，他親自欽點Judith任舞團接班人，今番繼04年後第二度訪華，首站北京，之後上海及香港，與三地觀眾分享人性最原始的感動。
AlvinAileyAmericanDanceTheater
香港場次
日期：11月1-3日（8pm）
地點：香港演藝學院歌劇院
門票：$580、$430、$240、$120
查詢：820302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