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華從加拿大回港拍電視劇,已拍了十個月,總說要聚一聚,但不是他忙就是我忙。
從峨眉山回來翌日,一通電話,大家有空,馬上約了晚上吃飯。兩人吃飯吃不了什麼東西,打電話給秦沛,他正好閒着,也約來了。掛電話之後,想起倪匡兄嫂,打電話去問問──他老人家的飯局比我們多,忙得要命──竟然是空檔,一聽說約了岳華,連說好久不見,也來了。下午跟陶傑一起為《投名狀》徵文比賽做評判,知他晚上無約,飯桌上於是又添一人。
這樣約人最好玩,二變三,三變五,五變六,加上我家大婆,一桌很熱鬧了。
包了一個房間,叫了一桌菜,喝酒聊天,說笑話說渾話說粗話,肆無忌憚,興高采烈。
倪匡說前些日子從銅鑼灣一幢舊樓探完朋友出來,路邊奔出「狗仔隊」,問他是不是經濟拮据,搬到這麼舊的樓裏來住?問得「有根有據」,倪匡說,是呀,我窮得要死,連這裏都住不起了,現在正想找個天橋底搬呢?
「狗仔隊」說,匡叔你不要玩我們啦!倪匡笑着說,你們狗仔隊最好玩了,不玩你們玩誰呀!
說影壇舊事,秦沛憶起以前有個北方武師,姓徐,出口成章,最多葷笑話和帶葷的順口溜,尤其後者,用數快板的韻律唸,比如「四大硬」:
「霸王的弓,門縫的風(北方冬天鑽門風極硬,刺透骨頭),半夜的雞巴,小山東(山東人脾氣特硬)!」還有「四大軟」:「牆頭草,籠中鳥,泡了水的草紙,出了蟲的屌!」用京腔,拍着桌邊打出節拍,其逗無窮。一頓飯吃了三個半小時,喝掉兩大瓶「太白遺風」二十年佳釀黃酒,比買股票升值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