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朋友在青衣城看電影,一出機鐵站,就見到了阿拉廚房,它堆放在門廊側的花雕酒缸讓我想起紹興的孔乙己酒家,忍不住饞涎欲滴。
去紹興,必做的一件事是去平民味濃郁的孔乙己酒家喝太雕吃臭豆腐。太雕酒裝在容積巨大的粗陶酒缸中,幾塊錢一碗,用竹筒酒勺勺出來,一勺剛好一飯碗,你沒看錯,我沒寫錯,裝酒的,不是酒杯,而是飯碗。凳是條凳,長而窄,頭戴着帽的粗豪酒客坐下來的時候會抬起一隻腳擱在屁股邊,端起酒碗,一氣灌下,再嚼兩顆茴香豆。那情景讓人產生時光倒流的錯覺,相信孔乙己、魯迅、呂緯甫都是常客。
太雕入口微甜,香而醇,像個有故事的女人。在零售巿場是買不到那樣的好酒的,似乎只有缸中勺出來的,才有那股風情,讓我念念不忘。
忍不住就去了阿拉廚房,吃臭豆腐,飲花雕。阿拉的花雕賣八十五元一壺,壺是錫製酒壺,裝在木桶中,以暖水保溫。酒盅的大小與潮州功夫茶的茶盅相若。斯文有餘,粗豪不足。酒盅內細心地放了一粒話梅,熱酒倒下去,話梅的酸味漸次釋放,與花雕本身的甘甜中和,很開胃。酒出乎意料地好,濃、香、甘、甜、醇集於一身,有質感,甚至有一點點掛杯的味道,幾乎拍得住太雕。可惜阿拉不做紹興菜,若以此酒配醬鴨、糟雞、鯗凍肉、清蒸鱖魚,會更討好。
美中不足的是阿拉的酒壺居然漏酒。大約酒壺一貫放在木桶中,漏了也沒人知道。我喝酒快,不耐煩一次次把酒壺從木桶中拿出來又放回去,索性把它放在餐桌上,餐桌很快濕了一片。起初我以為是沾在壺身暖酒用的熱水,後來才發現滲出來的是酒。有些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