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志臨刑前留下的兩句感慨太精彩。我雖不同意他說男人愛搞的第二件東西是「全世界最髒」之一,但卻不能不同意他說的第一件──政治,確實是「全世界最髒的東西」。
男人愛搞這兩件東西,是古已有之的。齊宣王對孟子坦言,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寡人有疾,寡人好貨。「勇」就是權力、政治、鬥爭;「色」就是女人;「貨」就是財貨。歷史學家黃仁宇曾據此而概括人類社會的三大關係,就是:權力、男女、金錢。他認為一切文學作品,一切人與人的關係,都離不開這三大關係的糾葛。
為什麼男人最喜歡搞梁鴻志所說那兩件世上最髒的東西呢?首先是從社會傳統與政治傳統(尤其是中國政治文化傳統)來說,政治是男人圈子裏的棋局,就像男廁所一樣,基本上是女人不准進入的範圍。而政治權力,又支配着金錢、榮耀以及對人的奴役,掌握權力,無疑是很過癮的事。而為取得權力,也真是任何卑鄙,任何謊言,任何髒事,都可以說可以幹。
其次是為什麼喜歡搞「女人的屄」。因為男人有「雄性效應」。正如公豬愛與不同的母豬做,公牛愛與不同的母牛幹一樣,男人的「愛」與「性」常常是可以分開的。與女人通常要有愛才有性,不太一樣。
但因為男人同時喜歡搞這兩件東西,所以常常是搞出禍來:或因女人而丟掉權位,或因女人而破壞家庭,不一而足。中國內地的腐敗風氣中,除了貪財之外,相當普遍的是性醜聞,是權色交易。基辛格說:權力,是烈性春藥。點中了這兩件東西的關係。(訂正:前日提及的黃秋岳,並非在戰後,而是在抗戰開始不久被處決。蒙讀者段續之先生指正,謹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