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學校搞旅行,去非洲肯尼亞。
前兩年去過肯尼亞的同學說住得好玩得好,但今年行程有變,九天行程,七晚在野地裏搭帳篷紮營,說好沒得洗澡,睡覺要用睡袋,行李不能用箱,要用大背囊,重量最好不要超過十公斤,以便攜帶輕便。
接着是一張所需品單子,上面除了衣服、毛巾之外,還有蚊怕水、露營燈、太陽油等,建議不要戴隱形眼鏡,因為不容易清潔。
看看行程,一下飛機就上汽車,往野外開去,經過肯雅山,到湖邊營地。以後每天換一個營地,多數去河邊,說可以近距離看到大象、鱷魚,還有豹。白天趕路,晚上紮營,人沒法洗,衣服當然也沒法洗,行李自然就考起功夫來。
那感覺是從文明奔向荒野,荒野本來很簡單,但文明人就是因為這一份簡單而把事情弄得複雜起來:事先要打各式各樣的預防針,醫生還特地派了一種藍色的藥丸,在踏上非洲大地之前一天開始服第一片,要連服二十八天,也就是說,從香港吃到非洲,再從非洲吃回香港。因此之故,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和擔心,很刺激,要不是不准家長參加,我也想買個睡袋跟着去。
做家長的有些擔心孩子的身體,那是知道這一代嬌生慣養,或許比上一代見多識廣、聰明,但生存的能力,很差。
做孩子的,擔心的事情又令家長啼笑皆非,比如我女兒,最擔心的不是原始環境潛伏的危機,而是七天沒法洗澡。
我聽了心裏暗笑,到了原野上,有太多的「新鮮事」令城市孩子分心,比如荒野,比如廁所,比如昆蟲,到時候,洗不洗澡,早已不是一件大事。我們這兩代人,生長的環境畢竟有太大的差異,說不定一次原野之旅,會縮短互相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