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教師引誘男生肛交,被判入獄。一段師生畸戀,因傳媒以「肛交」之粗獷直率而顯得醜陋起來──男女之間,也可以肛交的,但男女的愛情,卻泛說「有染」,從來不一杆子那麼捅到底。
即使是師生戀,雖然有違倫常,畸形也可以是一段另類的淒美,例如前蘇聯芭蕾舞星雷里耶夫的一段情。
一九五九年,他是基洛夫芭蕾舞團的首席男舞星,俊美的臉龐,完美的軀體,他擁有數不清的女舞迷。當他跳《天鵝湖》的王子,女孩子從觀眾席不停向台上扔花朵,花瓣鋪滿了舞台。他看見了,笑一笑,不忍踐踏着那麼多花瓣,掂着腳尖,只踏在沒有花瓣地上跳,加了一點雜技的難度,舞姿卻別有一種優美。
有一次,雷里耶夫扭傷了足踝。雷里耶夫的老師普希金很疼愛這位名徒,邀請他到自己家養傷,普希金的夫人名叫西娜,她情迷於這位二十一歲的男舞星,她曾經滄海,而從他腼腆的笑容和羞赧的神情,她確定他仍是處男。
師母無微不至地關愛着這位男學生。在家中,她替他烹調茶點,用一隻瓷白的托盤,鋪一塊天鵝絨藍的餐巾,糕點和咖啡,用最精緻的瓷器盛着,還有一截點燃着的白燭。
當普希金出門授課,她為他帶來第一次的性經驗,在他耳邊說:「我想你學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我會教你這特別的一課,而我的丈夫只會教你跳芭蕾。」
只是有一次,普希金教授請賓客回家夜宴,夫人坐在雷里耶夫身旁,這一夜她多喝了點酒,伸手從桌上拿來一根香蕉,瞧瞧身邊的雷里耶夫,笑一笑,仔細地剝開了蕉皮,把香蕉溫柔地擱進嘴巴。雷里耶夫憤怒了,罵了一句:「蠢女人!」霍地站起身,走了出去,一桌賓客口瞪目呆。消息很快在文化圈流傳,人人都很羨慕:普希金夫人是蘇聯最幸福的女人。
兩年後他在巴黎機場跳機,拒絕歸國,然後他變身為同性戀。他在蘇聯的同學和朋友都不相信,他明明是喜歡女人的,師母之後,他還纏上了一個古巴女郎。
這兩場戲都可以拍成電影,師生戀已經很痛苦,何況師母愛上了男學生。但愛情越作孽越美,只須保留一點私隱的餘地,不必都用肛交兩字粗暴地戳破──一夜的短燭,一條深藍的餐巾,一隻精瓷杯子,把其餘交給世人來想像,可以嗎?至於雷里耶夫,以後的一切──Andtherestishistory,已經成為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