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屁與聞道 - 鍾偉民

聞屁與聞道 - 鍾偉民

人,能思想;而思想,有深淺之分;小說,可以呈現作者比較深刻的思想;或者,最起碼,呈現屬於這個作者自己的思想。
思想不同,小說,作為思想的載具,結構自然有異,也應該有異。一個病文家,把別人閉門自造的桌子搬回賊巢,還無恥地宣告:「這張桌子,最適宜擱我煮的豬雜全餐。」明眼人,當然知道該去報案。
我們外訪,看到人家的桌子漂亮,覺得可以「洋為中用」,的確,可以學一點造桌技術,補自身不足;但最終,還得回歸故里,用鄉下根深柢固的榆木,借重傳統手法,巧施斧鑿,構建自己的桌子,或者房子。
再舉一例:一個女作家,絲襪穿得好看,病文家去借,她婉拒:「好看,是因為我有一雙好腿。」理由,本來充份,這就像再好的小說家,也不可能有一套完整的理論,可以借給別人去寫另一本,或者另一批小說。
可是,病文家還是把那雙瀰漫着「女性主義文學風格」的絲襪偷了,他套在頭上;而且,沒有在警察的喝令下,舉手投降。
賊,活該中彈;但為什麼一直受到「文評家」和「學者」的推崇?
很簡單:一、同樣有賊性,狼狽為奸;二、推銷賊贓,可以漁利。
「可能,只是大家的審美觀念不同。」你會這麼說;但別忘了,美,有約定俗成的標準。
「文評家」,可以把賊子從糞坑撈起來,用白布一纏,印上死蠅腐蛆,再攤開來當一幅驚世大拓片,補自己陋屋的破壁。
然而,在電視上,在晚飯時間,公然展示,誇稱:「這就是香港文學的代表作!」當眾指屎為飯,不僅侮辱「香港文學」這塊招牌,要特區所有認真寫作的老實人蒙羞;最大的惡,還是荼毒學子,讓他們以醜為美,以臭為香,既學不好中文,也培養不出正常的鑑賞力,去判別作品的優劣。「讀屎片」,原來不是無稽之談;原來,真有人聞屁,當聞道。為賊頭銷贓的共犯,其心可誅。
《狼八式.思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