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舊作《狼的八種表情》沒幾天,就接到讀友Patrick的電郵:
「只想告訴你,在二零零零年還是二零零一年時,你來到了一所中學談創作。其間你就拿出了《狼的八種表情》來,所以後來我就買了這本書,再加上李天命的《語理分析的思考方法》……結果隨後二零零二年高考,中文作文考得不很好,因為那年的實用文是:「以香城教育學會會長或香城傳媒工作者協會會長名義,就管制淫褻及暴力刊物的問題,向香城傳媒事務局局長提交一篇建議書。」言不由衷,自然沒有寫好。創作一篇違心的建議書,畢竟和創作一篇離奇的故事不同。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這是對你的一種稱讚。這種制度,這種題目,考得不好其實很光榮(當然,前提是我還是進了大學)。《狼》是好書,前陣子四十四號鞋曝光於媒體,我就笑了;又有一澳門警察指天開槍傷人,我又笑了。一本書能令讀者在讀後幾年都能笑,那幾十塊的書錢算是我賺了。」
「四十四號鞋」,指一個香港「病文家」,因為這東西的馬臉跟我穿的鞋子一樣長,故名。電郵,我原文照錄;一來因為感動,知道有人認真喜歡這本書,而且「讀後幾年都能笑」;一本分明是講寫作和思考的書,竟然這樣能讓人笑,這教我更有理由去重寫,去補入更多「拳拳到肉」的內容。
我沒考過高考,沒想到竟設了這種荒唐的「題目」,要我去「提交建議書」,我根本寫不了「一篇」,我只能寫一句:「建議你這個『香城傳媒事務局』馬上解散,局長暨一眾窩囊廢,盡快落街乞食,以免浪費公帑;還有,『香城』兩字已經發臭,最好改回『香港』。」只要不「違心」,就及格無望,這樣的「教育」,真是病入膏肓。
學習,本來是樂事;學校,該是教人留戀的好地方;但接二連三的測驗和考試,讓人搞不清學習的目的;當「留堂」仍舊是一種刑罰,學校,就依然是一座座的籠牢。我不會再到中學「談創作」了,我這個人很放肆,學校這種地方,一板一眼,不是我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