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飛得多,養成了慣例:一坐下,看看報紙,還沒有起飛,已經呼呼入睡。或者被聲音吵醒,也許要上上洗手間,才醒來,回到座位,把椅背放平,再睡過。
飛機餐是不吃的了。規定時間進食,打擾了睡眠,不值得。
反正什麼時間睡個飽,什麼時候吃東西就是。長途飛行的話,自己帶個杯麵,請空姐加熱水充飢。短途一醒已到目的地,不吃也罷。
來回日本的國泰機有雪糕供應,如果有剩的話,我一吃就是兩個。拿來的多數是冰得硬崩崩,我要了杯熱茶,兩袋茶包,很濃,把茶倒入雪糕杯中,溶解後又當茶又當冰,最好吃不過。
空中少爺問我來不來一點酒?說公司新進了匈牙利的Tokaj甜酒。這是我一直推崇的,要一杯試試。法國人釀的蘇丹兒甜酒只有一兩家是高級的,沒有幾千或上萬港幣喝不到,匈牙利的平價之中,也有好的。
這種甜酒的製造過程是:待葡萄成熟得在樹上亁掉,才一粒粒手摘下來釀製,一杯好酒,要用一整棵樹的葡萄才能釀出,怎能不貴呢?但也有些劣質的,知道加了糖,一多喝,就有很膩的甜,那種膩法實在難受,如果用文字形容,只有說會喝得胸口很悶,悶得燒出火來。
有了好甜酒,沒有東西送是不行的,想起和尚袋中還有一個小罐頭,那是在匈牙利買的,本來要在日本消夜時填胃,但每晚都吃得飽飽,又不半夜起身寫稿,還存着。
開了鵝肝罐頭,喝甜酒,快要抵港。報紙都讀完,國泰有一陣子進《蘋果》,近來又不訂了,只剩下《明報》。唉,當今《明報》愈看愈像台灣報紙,看了生氣,還是罷了。《明周》還可以,至少有篇亦舒的專欄,每個星期,向她問候一次。望出窗外,已見赤鱲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