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道地,在不同世界角落乘坐當地公共汽車,愈落後的地區,飛站的情況愈普遍。心境同樣,過了興奮歲月,特別喜歡飛過有人招手的站頭,免招接觸留後患。
秘魯的公共汽車飛站就如家常便飯,城市如此,郊野公路上更加如此,也是一種對乘客的保障;游擊隊,恐怖分子,集體搶劫依然存在,買票穿州過省需出示護照或當地身份證,未到指定車站,路上無論如何起勁揮手,就是飛站。
收到你的短訊,奇怪;冷漠的是你,何必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再來補救?一次兩次三次……我那輛雖然是公共汽車,誰都可以上,不過也有自主權飛站。曾經,以為你是我的終站,原來後面的路才真正長。以為!終站!都是比較慘痛的教訓。介意?儍啦,早已習慣。
還是陳奕迅唱林夕的歌恰到好處;不如不見最貼切。看,窗外的雪山多白,天空多藍,路邊抱着小駱馬的印加女孩不斷招手,有點楚楚可憐,可車子全速前進不留半刻溫情,這樣對她好,一種絕望的教育。
中國民歌唱高原的花兒特別紅。在安達斯山海拔三千五至五千米的高原上,一站一站,從LaPaz到Puno,從Cusco到MachuPicchu,從Puno到Titikaka……紅的不單止花兒,印加人的臉,婦女身上的衣裳都一致八彩鮮艷;為了這片艷色,偶爾在不知名的城鎮停站,風景之後萍水相逢的新朋友帶來旅途上最佳歡愉,這樣的關係最好,因為沒前途,不會寄望,一生一世就是那幾個小時或幾天;揮着手,再見了!當中有人淚水在眼睛內打轉,再見了!寄出萬中無一可以實現的承諾,各奔前程,留下幾幀照片提醒你一些面孔。自己一個人的旅行便是一份歷練,再沒有比這個更能訓練鐵石心腸,溫情只能偶爾從一張陌生偶遇的面孔,一副一次性的肉體,一抹車子停不下來在眼前飆過卻讓你苦苦回望的風景。或一首歌一套電影,不要老怪我重複聽着《不如不見》,它着實濃縮了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