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英文的vagina,譯為VV,隱晦不明,難怪原作者伊芙.恩絲勒(EveEnsler)要抗議,要求忠於原名,但直譯也有很多譯法,坊間的粗話翻譯這裏不必說了,即使俗稱的「妹妹」,也是俗不可耐。譯為「陰道」,儘管有人引發邪念,實則這名詞十分冷冰冰,好像是上生理課,完全無法反映女性這個部位的敏銳感覺。
畢竟這是舞台劇,歸於文學藝術,可以有很多高超的表達,運用許多意象,加上心理的感受,才能將千萬條神經交集的女性部位如工筆細繪。而全劇最大的敗筆,在於不夠優雅,流於粗俗,說得太直白,就沒有餘韻,沒有想像的空間,因而藝術性不足。
例如其中一幕的《憤怒的陰道》,由頭到尾「爆粗」,想表示甚麼?若說是不怕忌諱,打破傳統,以示反叛,只顯得幼稚,這與青少年說粗話扮成熟有甚麼分別?陰道憤怒,有千萬種表達,可以揮刀,可以拔劍,可以施放毒液,甚至使用核彈,而「爆粗」應屬最低層次。
總而言之,這是個神秘之穴。中國人說「神秘」,有個更妙的字叫「玄」。所以女性陰道,最有文化的稱謂,是《老子》提到的「谷神不死,是為玄牝」。甚麼是「牝」?清代學者俞正燮引用《唐律.衞禁》上的釋文:「有穴而可受入者為牝」,這還不是陰道是甚麼?
老子將女性的「玄牝」,提升到大自然的層次,稱為「谷神」,那是「溪谷之神」,有潺潺流水,遠比「陰道」這個亁涸的名稱,加以濕潤化,傳神得多了。再看梵文稱陰道為yoni,也有深意,除了象徵「生命之始」,也有「水」的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