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還把肛交稱為雞姦,無疑out到不能。尤其是在大都會石屎生石屎長的現代森林族,誰不是只吃過雞肉沒見過雞跑,牠們的交配姿態,大家何曾有機會得睹,沿用農村風味的名詞形容,真是人云亦云不知所云。忽然想起,在美國唸書時有位港胞同學,詞彙古今合璧,投個蔑視眼神表示唔信邪或睬你都儍,嘴裏吐出來的是「係呀,我都真係未曾見過雞屙尿」,眼淺的我聞所未聞。
陳德錦檢討《現代漢語詞典》的四姦文章,正確指出「通姦」和「強姦」涉及的不單男上女下,也可以發生在同性之間。坐慣冷板櫈的契哥契弟契姐契妹接獲慘遭道德郵局拘起的請柬,開心之餘不知是否應該多多參加這兩項活動,以表感激和支持?「誘姦」處於灰色地帶,利誘、名誘、物誘、色誘或肉誘的範圍廣闊,參與者是男是女彈性更大,按下不表情有可原。唯獨「雞姦」被詞典撥入男同名下,未經修正,教人為有此嗜好的異性戀者和女同志深感不值──老老實實,除了倒霉的「因姦成孕」,所有「姦」的遠親近戚,都不局限於一男一女吧?至於電腦字典的解釋,「雞姦是一個法律名稱,指男性之間通過陰莖插入肛門而獲得快感的性活動」,則太有一步跳到結論之弊,口講無憑,試過至知。
借英文作例子,由源自《聖經》的sodomy和中古氣息的buggery,進展到現在流行的analsex,公仔已經畫到出腸,只要你懂得「肛門」的所在地和「性」的各種可能玩法,將兩者加起來,毋庸動用想像力也明瞭是怎麼一回事。猶疑什麼,還是廣東人開口埋口的「X屎忽」最干脆,雖然沒有包容插入以外的輕攏慢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