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醫生叫白朗尼,一聽便知西人唐名。白朗尼是他舊時從威廉斯大學畢業後來中文大學教英文唸中文,老師給他起的中文名。
未知中大仍否繼續當時交換學習的計劃?
Yale-China,China-Williams等等都是當時熱門的Programme,回來工作初期,來往的朋友多為那個環節的年青人,走得最密是耶魯靚仔米高與威廉斯百厭仔朗尼,他們兩年學習時間讓我們一起度過十分快樂的青春期。
米高回去唸法律做律師,朗尼去康奈爾唸醫科,首份醫院工作靠近唐人街,相當流利的粵語讓他成為不少阿毛阿伯口中的「白醫生」。
米高婚後大家往來漸稀,白朗尼繼續長不大角色,一定的連繫仍然保持,每次來電:「呢度係白醫生,請問閣下的性病好了沒有?……」冇,冇,冇,花柳之後是淋病,再下來是越南玫瑰……
隔着電話二人笑個飽。
初時他每年回港起碼一次,然後我們約在日本,法國,英國,當然還有他定居的紐約碰頭,各自各忙,漸去漸遠,上一次聚首早已超過十年;原來沒去紐約也十年,那是一個一直吸引不了我的城市,留連超過一星期呼吸困難。
嘗試在各自的旅途上碰頭,就是時間難相就,人面如時間漏斗般細沙流去,就是電話這麼方便也難保證不合時宜的友情延續下去,漸去漸遠是恒常的終結,不是我們不努力,早自安排的生活實況猶似岸邊浮游的冰塊將船與碼頭逼迫漸去漸遠。
白醫生祖父母來自俄羅斯及烏克蘭,上世紀初移民古巴,他父母在歐陸製造古巴出生,他則是古巴製造美國佛羅里達出生,其中一條猶太人生存方程式。說西班牙語,中歐猶太語及英語長大,父母幾乎從零開始,到他上威廉斯,家境已十萬八千里向上調整,另一條猶太人向上生存方程式。
在以色列度過三年春假,倫敦朋友圈中比例一部份為猶太人的我與朗尼投緣,見面不易,但一直保持聯絡;南美洲碰頭其實不想有伴,難得老友特別告假前來碰頭,只好先行兩星期玩過智利及玻利維亞部份,餘下Cusco與馬丘比丘再讓他加入。當然想見愛見朋友,就是怕他Hyper,那麼多年下來自己早變害怕噪音,節拍十分Hypo,就怕饒舌鸚鵡在耳邊不停呱呱嘈,多親厚的朋友都需保持空間,例如各自的酒店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