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黎智英宴客,賀金庸取得劍橋的碩士學位。我既為《明報》舊人,今日又在《蘋果》寫專欄,故有機會叨陪末席。
許多新相識的朋友,每喜歡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在《明報》工作和工作了多少年等。我常喜歡開玩笑的答:「丁年奉使,皓首而歸」。有再追問下去的,我才會說我在《明報》工作了十二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在我這生人中,年輕時性格不穩定,喜歡轉工。每個職位做上三五年即萌去意,所以在我大半生的傳媒生涯中,做得最長的職位就是在《明報》,做到我退休為止。當年的老闆就是金庸。
金庸是一位十分好學的人,早年已博覽群書。他寫《書劍恩仇錄》及《射鵰英雄傳》時,年紀應在四十歲左右,經已文章蓋世,廣為傳誦。
我常說作為一個中國人,由於中國文化深厚,要博覽群書實在不易。單要熟讀二十四史,就要花很長時間。
金庸後期對佛學亦甚有興趣,知他讀過不少佛學的書籍。但料不到他晚年仍有興趣去劍橋讀書。
那天晚上聽他說還要再讀劍橋的博士學位,這個心態我就真的不明白。像我們這把年紀,讀書既是嗜好,亦為怡情。若說要花那麼大的精神,為的是一個學位,看來不必了。作為「明報舊臣,昔日末將」,在此魯莽的寄語舊老闆金庸,「看破,放下,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