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兒在出生的第四天回家,家裏的人都為照顧新生命而忙得不可開交。就在第七天的一個下午,我在房內抱着嬰兒,生硬的給他餵奶,畢竟上次照顧嬰兒已是八年前的事了!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小身影在房門口站立,他雙手撐着腰,然後用全身的力向前衝,用手指着我,聲音帶點顫抖的說:「媽媽,我警告你!你好盡快把他放下,我已經忍受了很多天呀!」康域眼眶的淚水在不停轉動。
這個晚上我在思潮起伏,究竟是哪裏出了錯?我不是一直都跟貼着書本教的方法嗎?我天天邀請康域用手感應弟弟在我肚內的動態,請哥哥替弟弟挑選嬰兒床和日用品,拜託哥哥將來任弟弟的老師,弟弟的所有事情,哥哥都必然佔一席位,還有甚麼是不足的呢?我靜靜走到康域的房間,輕輕躺在他的身旁,此時才猛然記起已有超過一星期沒有陪兒子睡覺了。我跟他談談學校的事情,然後漸漸進入主題。
「你不記得嗎?是你要弟弟媽媽才為你生弟弟的呀!」
「但是我現在很後悔,我不想要弟弟了!」
「上帝送了我們弟弟就不得退貨的呀,那現在怎辦?」在無計可施之下,康域想出了一些荒誕的建議,例如把弟弟送給婆婆,又或將弟弟打扮成一份大禮物,給人家抽獎等等,我們也笑了。我答應每天仍會送兒子上學,晚上會如常陪他睡覺,保證他的生活規律跟以前是沒有絲毫改變。我還邀請哥哥幫我看守弟弟,有甚麼不對勁的情況就立即跟我報告。哥哥需要更多時間適應弟弟的存在呢!
(節錄自鄧藹霖《會笑的媽媽》,天地出版,6月初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