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有事,香港無綫電視有新聞節目來電,說要做訪問。推了。有些話,不好說;不好說,不能說,或者,不想說,我寧願不說。
「作家」和「評論員」,是有點分別的。
時事,有大有小,發生了,總得有人評說。評論員,遇事,看好多資料,或消化了拉出來;或反芻了吐出來;或從別人牙縫裏,剔一條隔夜菜渣出來;得看水平。作家,反應不快,不會臨時,或臨急進補;只是平時觀察,分析,歸納,總之,着眼於微,認為,見微知著。一個社會,有好多的「微」,得用心看,得收集起來,慢慢思索。
從無數小事,可以推斷大部分人的質素;大部分人的質素,會決定一個社會的走向。當你知道這個社會的走向,而前頭,是一座懸崖,忽然,有人大呼:「隔籬盲炳掉到崖下去了!」你有什麼感想?對,沒有感想。
我好久沒看報紙了,星期二,放假,連電視都不看。深夜十二點,林以諾牧師來電話,問:「五一遊行,有沒有遊到你附近?」「不知道。」我沒告訴他:我在月下「睡午覺」。「開槍了。」他說。「是嗎?」我興趣不大,又不是核爆。牧師又要搞棟篤笑了,祝他成功,再抱頭大睡。
翌日,人家要訪問,問意見了。不好意思,我在吃最香餅家的杏仁餅,有肥肉餡的,還沒看過電視畫面。「一個開始而已。」我認為:用不着大驚小怪。小地方,絕大部分人的品質,大有「提高的空間」,卻沒有「下跌的空間」,用人話來說,是「衰到貼地」。品質「衰到貼地」,一旦吸納了外來的「負能量」,憋久了,當然得洩一洩;光天化日,大庭廣眾,這樣洩一洩,讓大家看看這隨街小便的醜態,人人心裏有數,不好麼?違法小便,是我看到的「微」;我早跟大家說過,是會這樣的;五一,只是推而廣之,公然行之,讓外人也嗅嗅這尿臊味罷了。「別拿香港的標準來量度澳門。」這是澳門人的要求。人家開到口,我們還是識趣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