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大新聞,再一次證明,一個女人,無論多有錢,最終也需要一個可以依偎的男人的肩膊。
黑夜凌晨,小汽艇在大鵬灣孤伶伶地回航。大海很平靜,船舷上掛着幾顆星。他倆站在船頭,她靠在他強壯底肩際,微風吹拂着她底亂髮,在依稀的月色中,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眼袋和魚尾紋,是那麼深,那麼長。
「告訴我,還有找到他的希望嗎?」她幽幽地問:「你是在安慰我嗎?」
「一定會找到的,我堅信他還在人世。」他答。一手掂着她的下頷,凝視着她的眼睛:「我擁有這一份信仰,他還活着,這就是世界上我們還共同守護而分享的一種信仰。不,親愛的,我沒有騙你,他還活着,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即使他的肉身已經不在世上,但他得到了永生,他活在我們兩人的心裏,那是一個聖潔肅穆底所在。」他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她聽了,嬌小底身子,微微顫抖着。幾十年來,圍在她身邊獻殷勤的小男人很多,沒有人講過如此一番深沉的哲理。他的話像一閃電光,劃亮了她的心田。即使在六十年代,她日子正當很少女的時候,還是中學生底她,跟她的未來丈夫看電影,銀幕上的呂奇、胡楓、龍剛,那一番對着女主角林鳳、嘉玲、蕭芳芳講的五分鐘的獨白,也沒有這般強大底文藝魅力。
月色漂漾在暗藍的海面,閃爍着,月光戀愛着海洋,像一首淒美的樂章。此際,她的耳邊響起了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身子酥麻一片,只感到他的一條壯臂,圈護着自己的腰肢。
這許多年,她太累了,像一艘倦航的歸舟,她忽然發現,億萬家財,全是虛幻的,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一座燈塔,一個避風港。
他的眼睛,此刻閃露着仁愛的光芒,他的胸膛,像一道防波堤。他雖年過四十,仍有那麼一股男子漢裏的赤稚之氣。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告訴他這個秘密。
「醫生的報告出來了,我患了癌症,醫生說,我只剩六個月了。」
「什麼?」他瞪大眼睛,如遭雷殛,喉頭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渾身震動着,一把把她抓住:「OhNo,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她果斷地點點頭。
他轉過身去,喃喃地說:「OhmyGod.OhmyGod.OhNo.」然後,他抓住頭髮,向着大海,絕望地嚎叫着。
她熱淚盈眶。他向大海痛苦地哮叫。她的眼淚流下面頰,在心中,她暗暗下了一個終極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