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義之士送給我「生螆貓」的雅號,嘲諷我以醉翁的指標入座,挑戲挑得不精明,難怪頻頻跌落坑渠。面對這樣無賴的指責,就算包青天坐在身邊諄諄善誘洗耳恭聽,我也實在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不如打個粗俗的譬喻:泳池如果沒有可疑物體浮沉,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到「有屎!」的投訴吧?一個片目經過細心篩選的電影節,應該是可以放心瀏覽的,沒有理由把有礙觀瞻的污穢物公然囊括其中,讓入場的觀眾飽嚐一步一驚心、隨時中招的刺激。而且香港電影節向來不是很為膽小的觀眾着想嗎,稍為有冒犯可能的參展片,都掛上「不設防地帶」標籤,警告生人勿近,怎麼欣賞其他戴了安全套的電影,反而原來有領嘢的危險?
不是不知道百貨中百客的道理。皇皇三百部影片,當然包括我的一杯茶,你的一碗砒霜和他的一樽健怡可樂,不得不打醒精神。但我不覺得我挑選的方式,真的那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就算是,也沒有什麼不妥。既然用了權相佑大晒身材的艷照作招徠,又要嫌聞風而至的嗜肉獸居心不良,這算哪一門子的扭曲心態嘛?
好,我承認入場看明知山有虎的《情迷戇豬男》,的確為了眼睛冰淇淋,然而《刺青》和《暗物質》,總不能逼我硬吞生螆的死貓。前者擺明車馬女同志把關,益男同街坊的機會微之又微,後者由我不過電的劉燁掛帥──當年《藍宇》在基佬界掀起的兩個只能活一個選舉,我神聖的一票從來只投給胡軍。但是最大的弔詭,是為什麼見到來者是個公開的男同志,就認定他不懷好意,必然以性器官作觀影指男針?談談情搞搞基一族,難道個個冇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