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真是何許人?之前可能沒多少人聽過他的名字,不過因為地鐵商場搞了個「手塚治虫締造經典漫畫世界」,專程請他來港揭幕,令不少人對這位「手塚治虫之子」有了一點認識。
不過很多人都是從「手塚之子」的身份中認識他,會不會令他像失去了自己而感到壓力?「我從來不覺得做手塚治虫的兒子是壓力,自小就因為爸爸而感到自豪;小時候讀書,有些同學知道我是《阿童木》作者的兒子,都爭相找我問爸爸拿簽名,而爸爸也很樂意為我做這件事,不過後來實在太多人要求我這樣做,最後被老師阻止了,但我為有這個天才爸爸感到光榮。」原來在他成長的時期,父母都給他很大的自由空間,讓他發展自己的興趣,所以他從不感到甚麼壓力。
作為「漫畫之神」的後人,自小就接觸「神」的手塚真,對他來說「神」十分「Downtoearth」,只是一個為了工作連休息時間都不足的父親,因為工作這樣辛苦,即使看到父親有多大成就,對他來說都只是「怕怕」,因此雖然讀過父親每一部作品,也被爸爸的故事感動過,但他仍沒有刻意去跟「神」走同一條路,從沒刻意想成為漫畫家。「我自小就在漫畫和動畫的創作環境中長大,現在的太太岡野玲子也是漫畫家,我就像一直被漫畫包圍着一樣,如果自己也做漫畫家,實在太膩了!」染了一頭黃白色頭髮,給人溫文印象的手塚真,打扮中找不到半點他爸爸那個經典漫畫家造型的影子,反而散發一種「創作人」的氣質。
手塚治虫稱得上「漫畫之神」,除了因為他創作出不少經典作品外,驚人的出稿量也是無人能及,他曾試過一口氣有7個連載在手,每日要畫上30頁稿,因此每日連睡的時間都不夠,也犧牲了與家人共處的時間,手塚真每星期只有一小時與爸爸見面,所以他對這個自己十分尊敬的爸爸記憶十分模糊,最印象深刻的,原來有兩件事。「爸爸的其中一個作品《怪俠多羅羅》,那個『多羅羅』其實是造字,語源是來自日語的『dorobo』(小偷),當時我只有兩三歲,說『dorobo』的時候總會說成『dororo』,於是爸爸便將當時的新作名改成多羅羅,所以這個書名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另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記憶,就是高中的時候,我開始學習影像創作,爸爸有一次要到荷李活工作,便帶我一起去見識,那時適逢上映《星球大戰》,爸爸知我愛看特技片,就帶我一起去看,難得可以跟他相處那麼久,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畢竟家業跟創作和影像有關,加上小時候看了很多電視上播映的外國電影和《鹹蛋超人》、《幪面超人》等「特撮片」(特技片集),令他對影像創作產生極大興趣。虎父無犬子,他17歲那年,憑獨立製作影片《Moment》不只得到日本映像節的「特別賞」,更得到大島渚的激賞。之後一直接觸映像創作,也曾試過幕前演出,直到85年,即24歲那年,便晉身為商業片導演,最新作是2005年上映的《BlackKiss》,據說現在正着手製作新作,預計在2008年推出,但實際內容仍是秘密,暫時未可公開。
雖然未有立志子承父業,但父親留下來最好的遺產就是無數的經典作,所以他另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好好管理作品的版權。2004年在技癢之下,嘗試做《怪醫黑傑克》BlackJack的電視動畫導演,因為好評如潮,05年奪得「東京動畫獎」的「最優秀作品賞」,06年更追加一輯《怪醫黑傑克21》亦得到好評,之後的搬上大銀幕亦得到成功,所以第三輯電視版亦在洽商中,真人版電影亦有不少公司希望開拍,演出人選亦有不少,但手塚真認為真人版比動畫更要審慎處理,才不會令讀者失望,所以一切仍未落實。來年手塚治虫80歲冥壽,除了現正籌備在東京舉行紀念展之外,預計他本人最喜歡的作品之一《藍寶石王子》亦會重新製作,另一作品《佛陀》亦有望拍成動畫電影,對不少手塚迷來說,應該是一個喜訊。
撰文:張一豪
攝影:何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