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 李純恩

星期天 - 李純恩

星期天中午,約了母親和外父母在銅鑼灣「西苑」飲茶,吃到一半,外父忽然說,不知道特首選完了沒有。我含着一口鐵觀音說:管他呢!
陽光燦爛的星期天,可想許多事,可做許多事,可不想許多事,可不做許多事。讓自己忙也好,讓自己閒也好,讓自己累也好,讓自己懶也好,實在犯不着去關心那一場已經知道結果的「選舉」。這有點像一場已經知道賽果的球賽,你還費心關懷幹什麼?
以戲論戲,因為兩個主角的先天不足,從第一天「競選」開場,就註定了這是一場悶戲。
不要跟我講這場戲有多麼重大的含意,這種老套話,留給入世未深的小朋友或者成世不化的人好了,反正他們是對「教育意義」四個字最有興趣了。
也不要自作多情跟我爭論這場戲做得多麼好,什麼「比想像中精采得多」,做人應該有點要求的,悶蛋就是悶蛋,要是兩隻悶蛋裏會放出煙花,那才用得上「精采」這個字眼,如果兩隻悶蛋在湯水裏煮着煮着,噗一聲爆開,流出了一些半凝固的蛋白,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所有的悶蛋都可以流一些悶蛋白出來的。
在「西苑」飲完茶,帶着三位老人家到跑馬地馬場散步,星期天的賽事在沙田馬場舉行,但跑馬地馬場的公眾席上也有不少對着大屏幕投注的馬迷,看到賽馬在沙田馬場衝線的時候,齊心協力發起喊來,為自己的心水馬打氣,一時呼聲雷動,比起兩個特首「候選人」跑出了哪一個,激動人心多了。後來有朋友打電話來,東拉西扯聊了半天,臨收線說了一句:「曾蔭權又做特首啦!」我隨口敷衍:「好呀,這一下他可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