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冷知識
「China」一字,除了等如「中國」,你知道也有「瓷器」的意思。
那麼「Japan」,除了等如「日本」,你又知不知道還有甚麼意思?
是「漆器」。中國=瓷器,日本=漆器,我覺得這個幾得意,所以想和你分享吓:)
瑪麗皇后的命運也真的悽慘得交關,歷史上也沒有甚麼人物能倒楣到上兩次斷頭台──第一次被暴民送上去,在她還能點西餅或嗌救命的時候;第二次被影評人推出來,在她死後幾百年。
定啲嚟,不是每個嗜衫如命的人都好似佢咁唔好彩嘅。你看EltonJohn破完產之後,好快又再買買買,還幸福到可以買雙倍的──買埋男朋友嗰份。
你當《MarieAntoinette》是套講故事的劇情片,成績固然不怎麼樣,的確爭唔落。但我又不能揞住良心說這套電影不好看,明明「好看」呀!這部戲由第一天開始就是為了「好看」才拍的,格格菲林都是精美的法式蛋糕人形或人形法式蛋糕,任性富家女哥普拉小姐幾時應承過你們這是部史詩式人物傳奇?她本來想拍的只是個留在膠卷上的古着fashionshow呀!一個女仔想將所有她覺得靚的東西濃縮在90分鐘的畫面上,都是一種藝術決定吖,最錯最錯的,不過是埋門一腳有人揀了張drama的花紙做包裝,令拆禮物者收錯風而已。同樣地,我覺得《戰狼300》本質上何嘗不是一套男版《瑪麗皇后》?麻甩佬/仔喜歡看的一切──武打、肌肉、戰車、怪獸、女人、情義、英雄……全部落齊,卻是很少聽到別人嫌它劇本薄弱,對白老套。
大家不介意坐車搭船再轉飛機去巴黎看場時裝表演,同樣的事在你附近的戲院買張票進去就能做到,豈不更方便,為甚麼又有人大叫難睇呢?
花樽主義
或者一件衫,一個人,一套戲的「好看」,從來都不只一種角度,老實講《TheLastKingofScotland》我都覺得爛爛哋,但ForestWhitaker依然能憑自身魅力摘下了奧斯卡的最佳男主角,證明只要有個巧奪天工的靚花樽,仍然有權撐得住整座甩甩漏漏的皇宮。
如果《瑪麗皇后》是個粉彩浮雕的白瓷甜品碟,那麼《惡女花魁》大概是個花鳥描金的七層漆盒吧。即使只為那些「顏色」,今年香港國際電影節中,我最想看的,都是這一齣。大概是「時裝精」愛屋及烏,變了半個「古裝精」。
《玉菊屋》
忠於原著,叫《玉菊屋》,即死的機會頗大,叫《惡女花魁》,或許俗艷,俗艷自有市場,譯片名者應得一枚token。當知道,想俗艷,也未必人人俗艷得起。
這一套最好是爛片,爛片的話,才看得出「其他」的價值。其他,包括服裝布景美指配樂剪接特效……及演員本身的「純魅力」。腌尖腥悶如我這樣的惡客,也曾因為男女主角養眼,捱完一整部屎片。
捱得完,當然另有個人投射,幻想自己是萬綠叢中那一點紅,你來主菜難吃的餐廳,為了吃我的甜品;你買封面核突的雜誌,為了看我的專欄;你走進招牌老套的boutique,為了買我的衣服──無論如何都是小螺絲獨撐大局的范特西,洗廁所的人如果不懷着成為「employeeofthemonth」的毅力,未必撐得到月尾。
「裝苑」(江戶時代版)
拿攝影師出身的女導演和DavidLaChapelle相提並論,也許兩者的fans都會抗議,只有色魔之間懂得會心微笑。
拍時裝相和廣告硬照成名的蜷川實花,第一部長片就決定拍出日本古代版的「裝苑」,演員就算是配菜,起碼都是「潮食」,包括近年霸佔幾許時裝雜誌版位的土屋Anna、成宮寬貴和安藤政信,還有日劇女王木村佳乃和我最喜歡的當代女優之一菅野美穗。名字本身已會演戲,那個不是「管」字,是「奸嘢美穗」,狼過李香琴個「擒」。
另一位「檎姐」椎名林檎幾年來首度從「東京事變」中脫出,替本片唱作的主題曲,相比之下也頂多只能當甜點了。
主菜當然是美指,他們把日本時代劇常見的和紙糊格仔門,改成菱形的結構,還用了BernhardWillhelm常用的小丑服裝顏色,大堂的紙牆是放大了的日本黑幫大龍鳳紋身圖案,女主角層層的和服用了pokerdots、黑白賽車旗、織錦patchwork……等等你覺得具東洋味卻很少真正在和服上出現的圖案,更加上dinglingdunglunglargerthanlife的奇形兵器做髮飾,分明就是挑戰日本傳統的古裝造型,作為時裝精,你話呢套係咪齋睇衫都抵啦。
忽然有個感觸位,差之毫釐,香港其實也有批國際級的美指,但要到幾時才能擁有一套我們用時裝手法處理古裝、並註定改寫美術史的《玉菊屋》呢。
暫時最有印象的一次是余家安美指《鍾無艷》時,買來一件真的AlexanderMcQueen,改裝給梅艷芳飾演的齊宣王着,期待《赤壁》的林志玲可以整番件DiorCouture。
黃偉文自我簡介
填詞人,其實最鍾意買嘢,最憎寫字,星期日盡可能唔寫字,去買嘢。
Textby黃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