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導演洛比桑(LucBesson)實在很有錢,來港宣傳新片和出席香港國際電影節,把「亞洲電影傑出貢獻大獎」頒予60大壽的蕭芳芳,坐的是私人飛機;3D動畫與真人合璧的新片《迷你魔界大冒險》他說是自己投資,耗資10億!傳聞他的《這個殺手不太冷》令他賺了一生都用不完的財富,現在他更是法國最成功的電影導演。但獨家專訪竟連一張照片都唔准影,30分鐘的訪問恍如關進他的私人密室。另一方面他又毫不留情地給香港導演冼杞然來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又揶揄成龍鍾意食曲奇餅,出手果斷決絕如殺手Leon的本色。
記者、攝影﹕馮敏兒
自稱藝術家一擲10億拍卡通
記者一時聽是6億,一時又聽到10億,總之《迷你魔界大冒險》的投資就是天文數字,是甚麼令他如此膽生毛?「我是藝術家,因為我想拍自己的電影,如果《迷你魔界大冒險》投資失敗,令我傾家蕩產,我的餘生還可以做別的事情!有乜問題?自我第一日開始想拍片又冇錢,也沒有人幫過我,現在我做到最top!」的確無論在記者會還是首映禮,他都一再強調自己是藝術家,也許是他導演和近年監製的電影雖然都賣座,但文化界還是不把他當一回事,他自己說:「拍法國片就是100%藝術,拍美國片就是100%商業,我有第三條路。」
愛地下王國的寧靜
藝術家洛比桑就是一直堅持不重複自己的類型,而背後的童話世界卻一脈相承,誰都看得出一切均源自他對法國漫畫的迷戀,從《地下道》、《夜海傾情》、《墮落花》、《這個殺手不太冷》、《第五元素》,漫畫的戰場轉了一個又一個,玩的還是那一個自小沉醉的海底世界,享受那四野寂寥無聲的洛比桑,連最近的《迷你魔界大冒險》他都不願意留在地面,洛比桑的世界總是發生在地下:墮落界、泥地下、地下鐵、海底、要麼就浮在半空,遠至太空,而殺手Leon那間必須絕對隱蔽的居所,更可說是他的驚世代表作。
情場大冒險玩驚慄玩失蹤
記者問他電影和潛水可有甚麼關係?他沒有相提並論:「水的元素對我好重要,我們有9個月時間在母親的胎水中,而且只有在水中,你才可以聽到自己聲音!」他這一句話終於讓我想起,《迷你魔界大冒險》的一幕,主角阿發為了拾取大水缸中的皮球,而失足掉落缸中的驚險一幕,電影竟沒即時交代,突然間消失的阿發,直至完全冇事再出場前,如驚慄片的開場。而阿發後來亦消失兩日,靜靜雞同迷你魔界小公主結婚!而現實中的洛比桑亦曾最少三度結婚,第一個就是《墮落花》的女角AnneParillaud,第二個是《第五元素》及《聖女貞德》女角MillaJovovich。而洛比桑亦甚少談及他的童年,只知道他父母皆是潛水教練,他17歲前亦是潛水發燒友,想過當海洋生物學家,直至一次意外令他轉投電影懷抱。
《迷》片是童心作祟。「世界太悲觀了,每日睇新聞都是戰爭和悲劇,為人父母,一定不希望孩子看到這些訊息。」睇他新片的小朋友個個忘情地投入他最開心,朋友告訢他家中孩子連屋企的後花園都唔敢行,就因為怕會踏到那兒的魔界小矮人,「為此我已認為我做了一件大好事!」他自認是個peacemaker。
洛比桑已宣布《迷》片第二集和第三集排定在2009年和2010年推出,不過他近年一再說自己不再拍戲,因為覺得倦,更對我們說自己有點靈感亁塘,所以唔拍時最好收聲,但當記者問他想唔想用他的動畫技術拍《西遊記》,他還是興致勃勃!
幽默大師你抄我我抄你
問他的亞洲幻想,他即時搬出所有法國人最愛純中國味道,代表作當然是買了《瘋狂的石頭》的法國發行權,其他約10部亞洲片中,亦包括兩部彭氏兄弟作品。亞洲電影市場他說得輕鬆:「我同成龍、李連杰、舒淇飲茶會面,情投意合隨隨便便,咁就合作喇,簡單又有創意。」
洛比桑有一種令人時時捧腹的幽默,但還是邁克說得對:「一啖砂糖一啖屎!」有人問他會否如成龍般以自己做商標,發揮品牌效應發展另類生意,他竟說:「第一我唔希望自己將來會變成曲奇餅,不過我知道成龍先生好鍾意食曲奇!第二是我的最終目的一直是拍電影!」他一方面大讚香港電影,大家以為久旱逢甘露,誰料他跟着搬出10年前有香港電影推銷員在康城向他推銷引以為傲的《黑貓》,竟是他的《墮落花》連鏡頭剪接都足本抄襲的翻版。但其實又點只冼杞然的《黑貓》,還有王晶的《赤裸羔羊》和近來的《赤裸特工》,從王晶的角度是:「鬼佬唔識拍還是等我嚟!」
其實《第五元素》中女主角的綁帶衫、外星人女高音,技驚四座,普天下人都抄個不亦樂乎,周星馳都有份,但別人亦可以說他的《這個殺手不太冷》亦是抄襲尊‧卡薩維蒂斯的《歌莉亞》!還有《迷你魔界大冒險》中的邪王長相,無論神情樣貌皆勁似《哈利波特》中的佛地魔,片中名言「惡魔名字不能宣諸於口」,更跟《哈利波特》一模一樣!洛比桑表現得很無奈:「我這句對白寫於6年前!佢個樣則創於5年前!」還是算了吧,雖然他說:「藝術家去到哪裏都要互相幫助,抄就唔好!」總之「沒有人比亞洲導演拍得更好的《臥虎藏龍》,也沒人比我拍得巴黎的愛情故事《Angel-A》更好!」
荷李活冇創意
作為藝術家要開放地接受全世界的事物,他來者不拒,但當每個人看着奧斯卡金像獎,香港電影圈亦以打入荷李活為榮,他卻死都唔肯去荷李活,不屑或者是因為他就是歐洲的荷李活:「在過去10年,荷李活的藝術人才都換上了律師、銀行家、經理人,所以荷李活的電影只會越來越差,講創意亞洲的最好,歐洲也有點,其次就是美國的獨立電影。」
《迷你魔界大冒險》
《迷你魔界大冒險》全球有41種配音,由洛比桑親自選配音員,英語版他請了麥當娜、羅拔廸尼路、大衞寶兒,香港版找來官恩娜配音,語言他當然聽不懂,「但憑質感、甜味,我可以聽出她們的心聲。」電影說阿發的爺爺失蹤兩年,債主臨門要收屋起高樓,唯一方法是找到爺爺和他的紅寶石,結果他從土著和爺爺的日記找到進入迷你魔界的方法,奪寶、救爺爺和結婚一氣呵成!
邁克:洛比桑是超齡兒童
邁克還沒睇過《迷你魔界大冒險》﹕「他不是藝術導演,亦從來不以深度取勝,正因為他能以一種8歲兒童的心理去描寫人物,所以令他成為少有成功衝出法國的導演,但在他成功之前,許多人已經認為他是「巨型兒童」,他從來不長大,也從來沒有長大過。不過他對上一齣《Angel-A》實在好睇!」
而藝術家蔡義遠卻對洛比桑有這看法:「佢每齣電影都有一個搵唔到自己位置的人。我認為這電影中的人物太平面,他的童話世界又太真實,全被他合理化,而所謂立體動畫不過重演一次藝術史,由要求絕對酷似到拋棄的過程,所以他說自己江郎才盡亦不無理由。我覺得最奇怪是,通常童話世界總有一個父母是好人,但電影中他們竟都是最無能的代表,反而片中爺爺和嫲嫲勁好人,而且演嫲嫲的是米亞花露,令人聯想到波蘭斯基的《魔鬼怪嬰》中,米亞花露與洛比桑最崇拜的導演尊‧卡薩維蒂斯合演夫妻,你看那爺爺的造型和非洲土著的出現,完全是殖民地時期的反映,法國人的後花園、對上代的看法和非洲歉疚情意結。」
林太睇完《迷》首映,「好似5年前的《蟲蟲特工隊》,同樣圍繞在花園草地發生,而且電腦特技動畫咁靚,小朋友一定鍾意睇!」
3歲的蔡顏(左):「可以坐自己的玩具車都會暈晒浪喇!在花中感覺真的好舒服嗎?」
6歲的亦藍(中):「我好想有迷你小魔界,咁就可以落去玩囉!希望鑽個窿就可以落到去。」
5歲的海瞳(右)﹕「我唔信!都是導演造出來的!變細遇見曱甴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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