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地網民說,如果說《舒特拉的名單》是德國人對自我良心的救贖,《竊聽者》就是德國人對自我靈魂的救贖,「值得中國人反思。」
怎樣區分「良心的救贖」和「靈魂的救贖」?我不知道。但德國文化人受良心的煎熬,終於突破免提過去的「政治正確」,大膽碰觸過去的黑暗,而且由東德人去演繹,確實是一種救贖。
東德的國家情報局「斯塔西」,過去被譽為「黨的劍與盾」,它對人的逼供不靠酷刑,而靠心理壓力。這一點在《竊聽者》中表露無遺,讓觀眾有貼身感受。
片中,女主角斯蘭,在斯塔西的逼迫下同意當綫民,出賣自己深愛的同居男友、劇作家戴文。在自由開放社會生活的人,也許不能理解為什麼人會如此軟弱?但斯塔西用的手段,不僅是疲勞審訊、單獨禁閉,還有許多心理施壓的技巧,包括對一個人畢生前程的威脅,包括從她的廚房偷幾隻小碟子,讓她懷疑自己的神智是否正常。面對絕對權力的整個體制,人們的恐懼與心理弱點,就像被老虎玩弄於指爪間的獵物。一位曾身歷其境的前異議分子說:「剛開始你會想,我絕對不會告訴他們任何事。但到最後,你會告訴他們任何他們想知道的事。」
在集權體制下,政治權力高於一切,所有人都是國家的工具。藝術家、作家的演出與出版的機會都掌握在黨的手中。戴文說,我們不需要他們。他的女友斯蘭說:怎麼不需要?你我的一切都是靠這個體制。
因此,自由經濟是對黨控制一切的最重要的突破。人在掌握了自己生存權利之後,才能挺起腰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