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黃秋生
蕭定一，資深電視製作人蕭若元兒子，現職一元製作室有限公司執行董事和變靚D美容院宣傳總監，曾製作《功夫足球》、《伙頭智多星》及《深情密碼》等電視劇，近期憑掀整容風而成娛圈話題人物。
我沒掛名開拍的第一部電影，是98年的《收數王》。九年前，我24歲，監製名稱化名自嘲「書少讀」，即自小家貧書少讀。當年這部戲卡士很強，包括第一次擔任男主角的張家輝，又有黃秋生、吳鎮宇和李璨琛，是一個不錯的組合。
秋生並非戲中最重要演員，但屬主要角色，佔戲三、四天，但他令我印象很深刻。當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這部戲的監製兼編劇，都對我有相當程度的禮貌和尊重，秋生卻完全沒有。譬如我有意見跟他說，他簡直ignore（不理會）你，覺得「你邊個同我講嘢呀？」我覺得他不給後輩機會、或者他心目中覺得沒有料的人。他演出來的，也當然和我的角色設定不脗合，哪是好抑或不好？其實他是演得好的。
氣氛很不融洽
那年，秋生已是兩屆影帝，他演技好，但比較偏激是事實，當時他沒了解過我，認為我講甚麼都不必聽，導致大隊氣氛很不融洽。拍電影是團體工作，如果氣氛不融洽，電影很難拍得好。不過我沒有怪他，因為當時我是新人，又沒有任何江湖地位，事情過後也就算了。
同時我察覺秋生自信心爆棚，也可以說某程度上會突然間自信心不足。其實我和他拍《收》片最主要的拗撬位，是他硬要用鄉音說對白，我覺得不好，因為吳鎮宇的角色已經用了鄉音。我給他演的角色有點跛，要用柺杖，他自己想到設計角色大細眼，所演繹的黑社會角色馬上變得特別起來。
第一天開工拍攝的第一場戲，指秋生喝醉酒，要嘔，他嘔也嘔得很有研究，𡁻碎梳打餅再溝鮮奶，嘔出來的東西很逼真，我很尊重他這專業態度。不過作為團體，我認為做好自己是不足夠，需要顧及整體，與監製、導演、編劇和演員配合。
發哥顧全大局
我小時候和Ken哥（鄭則士）很熟，他跟我說過，為甚麼劉青雲、秋生、鎮宇，這一輩的好戲之人都不及周潤發？當然外形有限制，但不是完全真的，他說真相是這輩的好演員都希望每場戲出位，成為該場戲中最突出的一個，因而未有顧及整個故事或整場戲的功能。
據Ken哥說，周潤發就能顧及到整體，而且令工作人員很開心，大家一起做好一件事，團體力量永遠大過個人力量，而我見到秋生這樣後，無論後期製作、眼前生活或管理公司，都會經常提點自己，不是自己做好就成，因為人與人之間要有相當的合作，整件作品或者整間公司才會好。
這件事也引證我第一次監製的劇集《功夫足球》，該劇集合最好的演員，當然包括秋生，但基於同一個原因，我去到現場無法控制這些演員，也無法做到團隊精神，他們只顧及自己的角色或者自己的山頭。我檢討之下，發覺這是《功》劇不夠成功的主要原因，所以才要經常提醒自己。
仍不尊重監製
《功》劇是我和秋生第二次合作，他給我的印象，和第一次完全一樣，他很顧自己，做得很好，很畀心機，但我始終覺得他沒顧及整體。無可厚非，他是這輩最出色的演員，拍《功》劇時，他對我的尊重同樣是零，當時我依然是nobody，他不尊重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口述：蕭定一
筆錄：朱倬誼
本欄逢周一刊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