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患了女性敏感症,還是今年婦女節真的特別多迴響?上星期已經有編輯來電邀特稿,昨晚又接獲甄選中國影壇十大美女的密令,這兩天翻開張張報紙,幾乎都有應景專輯。睇相佬好像普遍認為,這個豬年利旗手型的大女人,姐姐妹妹不必刻意磨拳擦掌,只要肯排隊就能上位。所以雖然民意調查顯示薛高蓮萊雅在五月的法國總統選舉暫時屈居第二,我一點都不替天天開口昅着脷的她擔心,覺得必定時來風送福星高照,能夠戰勝那個面目可憎的薩告斯──直情可以坐定粒六把她的名字譯成「薛高蓮來也」。
在處處歌頌女性的時刻,國際電影節即將放映的一部日本片,片名教立志挺起胸膛做人的婦女標冷汗:《垂乳女》。地心吸力這隻怪獸,在女士眼中比大氣層穿窿全球暖化更猙獰,絕望真相還要放在「真的假不了」環節,不能沒有聯想,只怕整形醫生公會看見,惱羞成怒告它誹謗。據說是古時日本人對母親的稱呼,單看字面令人欲哭無淚,下意識把膾炙人口的詩句換一個字變成「還君明珠雙乳垂」──似乎是失婚或失戀的女方慘烈的控訴。張愛玲過世後出版的《同學少年都不賤》(可巧也是改了一個字的詩句),發育中的少女對乳房的興致比天天追看夜生活版的麻甩佬還高,而且觀察入微評語出人意表。其中提到一位教琴的李小姐,「是廣東人,胸部發育得足,不過太成熟了,又不戴乳罩,有車袋奶的趨勢。」評頭品足的少女人生經驗雖然不豐富,然而下結論面不改容:「給男人拉長了的。」唉呀,拉拉就能拉得長,恐怕男人早歇手了,轉而懇請伴侶下死勁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