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這條街是怎樣模樣?當時的人又是怎樣生活呢?」美國歷史學大師小史萊辛格(ArthurSchlesinger)每次途經紐約繁華的第五大道,都會這樣想,想着人生總是在歷史中步行。前晚(周三晚),89歲的小史萊辛格,和家人出外用膳,突然心臟病發,被送往曼哈頓一間醫院,搶救無效。他走完自己的人生歷程,但他以敏銳觸覺和細緻筆法寫下的一部部史書,卻繼續長留着他對歷史的見證和沉思。
如果說去年逝世的佛利民是經濟學大師,那麼小史萊辛格就是歷史學大師。這位大師不自困在象牙塔,因水門案下台的美國總統尼克遜身邊有個基辛格,遇刺身亡的總統甘迺廸身邊則有個小史萊辛格,為他出謀劃策。他信奉自由主義,反對總統專權,曾批評現任總統喬治布殊先發制人的主張,是新形式的專權。選最偉大美國總統,他都有份評選,被譽為最有權力的歷史學家。
小史萊辛格1917年出生於一個書香世家。父親老史萊辛格也是一位史學家,著作甚多。姊姊的丈夫,是知名漢學家費正清(JohnK.Fairbank)。他承認自己有福:「我活在一個有趣的時代中,認識到很多有趣的人。」
研究甘迺廸權威
他不是一開始就一心成為史學家。二戰時,他曾在中央情報局前身戰略情報局工作,戰後擔任過記者,之後去到哈佛教書。他說:「我教書時心情特別緊張,上課前例必嘔吐。」但他成名很早,27歲就憑講述美國第七任總統杰克遜的《TheAgeofJackson》,取得普立茲歷史獎,之後寫過多本關於甘迺廸的著作,成為研究甘迺廸的權威,深受學生歡迎,課堂總是座無虛席。
小史萊辛格曾讚甘迺廸聰明、誠懇,但有點保守。1960年代,甘迺廸和尼克遜競選總統,他毫不猶豫站在甘迺廸那方,跟甘迺廸共商政事,茶餘飯後兩人更會談論花邊新聞,笑得很開懷。他替甘迺廸助選,直言:「甘迺廸代表我們光榮的理想,專權的尼克遜意味我們走向沉悶平庸。」
小史萊辛格似乎親民主黨,但對之後民主黨總統詹森和卡特毫無好感,又批評過克林頓的桃色醜聞。史學大師,自成一家,對世情史事,還是以事論事。
美國《紐約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