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歷來最國際的奧斯卡,當然單指牌面而言,揭開底牌不見得多了滿載而歸的異鄉人,可憐以為有着數的外勞不辭勞苦飛赴盛會,時差未曾克服又要抱着失望踏上歸途,辛酸不足為外人道。直播的攝錄機已經心地十分善良,宣佈得獎人姓名的時候沒有特意在輸家面上徘徊,然而來日方長的狄卡比奧大方站立鼓掌之際,彼得奧圖眼中的落寞畢竟不爭氣地閃了一閃。或者,僅僅這一秒的真情流露,就證實投票人選得正確,老先生的演技尚欠一點點,積分搭不夠。
主持EllenDeGeneres扮古扮怪,莊重不足,以親切取勝。三番四次跑到觀眾席與嘉賓互動,茅招之一是當場吸塵,彎下腰拾起一張不知道什麼人遺失的致辭貓紙。這是最具發揮想像力空間的一刻,要玩西班牙艷女,可以朗誦「小妹為他人作鬚多年,苦勞未獲欣賞,感謝鄉里替我圓夢」;要嘲諷環遊世界的新晉大導,不妨七嘴八舌用摩言日語謅一首抵死的打油詩,可惜捉到鹿沒有脫角──太靠近政治不正確邊緣,怕當事人反面?所以全晚最精采的台詞,是第n次出爐影后感激英女皇「歷年極力保持尊嚴、職責和髮型」,幽默感平淡而近自然,一貫英國人作風。守得雲開抱金像的導演以芳心暗喜聲氣,向拆信封的老友探問「有冇讀錯」,我則認為太矯情作狀,恨嫁恨到出面,臨上花轎還要表演嬌嗔,教人又好氣又好笑。
《夢幻女郎》三路進軍最佳歌曲,居然不敵《絕望真相》的《我需要醒醒》,可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信徒為數可觀。這給了MelissaEtheridge在全球觀眾面前「多謝我老婆」的機會,以姍姍蓮步為女同志邁出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