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計程車經西隧過海。司機臉圓圓,五十來歲,一聽他說話就知道是潮州人。
「來了香港六、七年。」他說:「鄉音改不掉。」
「潮州男人是否常常打老婆?」我開玩笑問。
「以往或許是吧,」他回答:「現代潮州男人很慘。」
「怎樣慘?」
「女權高漲,」他解釋:「現代潮州男人常常被老婆打,捱打完還要在外面強裝大男人。」
我笑了,然後轉換話題,問香港哪家潮州菜最好,他說:「九龍城創發是第二好。」
「第一呢?」
「當然是家裏老婆做的最好,」他答道:「若不這麼說,她知道了又會打我。哈哈哈!」
下車時,他在收費錶多打三十五元作隧道費,我提醒他應該是五十元,他拍拍自己的頭笑道:「常常忘記回程費。很多司機說生活艱難,他們一定是沒有在內地嘗過最苦的日子。香港人窮困極,也有地方住,也有得吃;就算我不慎少收車資,仍覺此處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