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遇到個熟人,看我精神欠佳,問可有不舒服?我說肚屙。
「吃了油魚?」他像神仙似地神氣。
他媽的今時今日,好像只要你一肚屙就像加入了「油魚俱樂部」一樣。
紹興有朋友來,說起紹興的醬油質量很好,特別是有一種叫「太油」,打算推銷來香港。我說你想推銷這隻醬油,先要改名,近來香港人聞油色變,你還落井下石,「太油」,誰來買!還是市道富裕,日子好過了,人人油水充足,腸子裏已經飽和,再加點去,就從後門漏出來了。
都忘記從前缺油水的日子怎麼過了。那時候,就像電影《七十二家房客》的情節,吃碗叉燒飯,恨不得鳴鑼通報街坊,「斬嚿肥叉燒」已經像過上好日子了。
那時候,我們的大腸壁大概都像毛邊紙那樣縐縐亁亁的,吸油力特強,天可憐見,平時也實在沒有什麼潤滑的機會,於是就像個無底洞,多少油進去,都吸得無影無蹤。
那時候,不要說什麼油魚,大概直接往喉嚨裏灌花生油,流到半路也就亁涸了,哪有機會從後門溜出來,污染「雅士豪」?
所以,用辯證法來看吃油魚肚屙,要一驚一喜。驚者當然是一塊魚肉吃下去,須臾一褲都係。喜者,那就是中國人民真的肚滿腸肥了。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