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丁山少時候夢想做文藝青年,後來知道自己完全唔係嗰皮,即刻打退堂鼓;嗰陣時好想寫新詩,以余光中、囗囗二人為偶像。記得好耐之前,讀過余光中一首寫污染嘅詩,覺得直情係最好嘅反污染戰歌。又一城開幕之時(十二三年前),到又一城一間大書局問:「有冇余光中詩集?」年青店員答:「余光中?」諗咗一輪,叫左丁山行去文藝書嗰邊,唉,有冰心、有巴金等等,就係冇余光中,氣結而去。
呢次去「天地圖書」,碰到一位年紀大嘅店員,於是問佢:「有冇余光中詩集?」店員立即答:「有,呢邊一格書架全部係余光中作品。」真好服務,於是買咗三本,喺《余光中詩選》第二卷(1982-1998),第八十五頁搵番嗰首反污染詩篇出嚟,開心到極,環保人士應該讀完又讀,背到熟,可以隨口讀出嚟。詩題:《控訴一枝煙囱》:
「用那樣蠻不講理的姿態
翹向南部明媚的天空
一口又一口,肆無忌憚
對著原是純潔的風景
像一個流氓對著女童
噴吐你滿肚子不堪的髒話……
……風在哮喘,樹在咳嗽……
而你這毒癮深重的大煙客啊
仍那樣目中無人,不肯罷手
還隨意撣著煙屑,把整個城市
當做你私有的一隻煙灰碟……
看不見,那許多矇矇的眼瞳
正絕望地仰向
連風箏都透不過氣來的灰空。」
此詩寫於一九八六年高雄,如果余詩人今日仍然居於沙田中文大學教授宿舍,望吐露港睇唔見八仙嶺,到中環購物碰上空氣污染指數一百三十五(一月三十日),相信余詩人會寫出一首感觸更深嘅反污染詩。今日香港灰霾滿佈不見藍天,讀余光中詩特別感慨,希望曾先生梁先生買本詩集讀吓,無論邊位做特首都好,別讓香港人絕望地仰向連風箏都透不過氣來的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