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你喜歡吃些什麼?」
倪:「總之肥肉我都喜歡,因為餓過。我住跑馬地,走過那家潮州菜館,看到櫥窗中有滷豬頭肉,一直發笑,伙計看到,總招手要我進去。我去《大家樂》,有一種叫鮮茄豬扒飯的,才賣二十五塊,叫了一份,也一面看一面笑,對面的那個阿婆看見了趕快搬食物走開,以為我發了瘋。」
讀:「您現在有多少磅?」
倪:「一百八十。」
讀:「有沒有試過減肥。」
倪:「有。在六十歲那年,玩得沒有東西可玩,就玩減肥。減肥的過程最簡單,食物一磅有二千六百加路里,我每天吃二千,三天就能瘦一磅,曾經變為一百二十磅,是人生之中第一次比倪太更瘦的。那時減到吃什麼東西也沒味道,差點口吐白沫,作夢變成一隻免子,給狐狸追。」
讀:「現在為什麼不減?」
倪:「現在七十過了,減也走,不減也走。減來幹什麼?我認為上帝賜給我們味覺,就是要讓我們精神愉快。」
讀:「也為了生存呀。」
倪:「肚子餓了,就吃東西,這才叫生存。和性生活一樣,有了需要,才生子生孫,但是味覺根本不是一種需要,它能產生一種內分泌,讓人高興,讓人覺得活下去有意思。現在的醫學家科學家,叫你這樣不可吃,那樣不可吃,就把愉快拿走了,做人還做來幹麼?」
讀:「醫生的話總要聽呀。」
倪:「人到了晚年,有兩種人的話不可聽,一是醫生,一是老婆,哈哈哈哈。」
﹝倪匡演講記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