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倪匡說三道四》作序 - 蔡瀾

為《倪匡說三道四》作序 - 蔡瀾

倪匡兄由三藩市回來了,掀起一陣倪匡熱潮,各大出版社紛紛重印他的舊作,《衞斯理》小說賣個滿堂紅,當然又對他的散文打主意了。
我一向喜歡看他老兄的散文多過小說,倪匡兄老早已經踏入不必虛偽的境界,句句真言,看得非常過癮。
但散文集已成絕版,我在寫他的事蹟時想找來做參考,亦難覓。向他老人家要,回答說沒有什麼好存的,連他也沒有,最後好在出現了一個有心人贈書,才能重讀。各位想看,也不必傷腦筋了。「明報出版社」重新印製,編成系列,要我在新版上作序。出版《老友寫老友》時,倪匡兄自告奮勇為我寫序,現在輪到我了,互不相欠。
寫些什麼呢?只知他在科幻小說中甚少談及男女私情,這些遺漏都在散文中填補,但不易看出,唯有細讀,才感受其浪漫,這絕非年輕愛情小說家書中所能描述。
散文中也充滿人生哲學,像倪匡兄說到心痛,說那不是真痛,不去想,就不會痛了。真正的痛,是人家拿刀子在你身上捅了一下,才會痛。這種痛,把「必理痛」或「散利痛」藥丸當花生吃,即能醫好。除了哲理,還很幽默,讓人看了笑破肚皮。
書中其他妙語甚多,年輕人想出書賣錢,但說找不到題材寫,又寫不出,對這些人,我有個提議:不會寫就別寫了,亁脆花時間和功夫去記錄倪匡兄的言論,當成《倪匡金句》,出版商聽了一定大感興趣。
別人認為的怪論,我聽了覺得一點也不怪。但衞道者絕不認同,說他是大作家,怎麼教壞孩子?這才是笑話,要是一兩篇散文有那麼大的影響,每天七八小時的教育制度,就徹底地失敗了。
「書只分兩種:好看的,和不好看的。」倪匡兄說。一點不錯,他的散文真好看,我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