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羅素後來拍的影片女體橫陳,年輕時側側身竄入同志禁區探險的英偉無迹可尋,似乎間接說明血氣方剛的搞搞震,並沒有三歲定八十的危險。阿仔襁褓期間忽然鍾意啃香腸,不表示他一生一世無腸不歡,敗兒的慈母到老在餐桌展開臘腸膶腸熱狗車輪戰,只會令他厭惡回家食飯。
也沒有留意有人執着小辮子怪責他借基納福,可見世俗觀念編派基佬愛好死纏爛打純屬誤會,清一色對對碰的專家和熱衷食雞糊的住家男人一樣冇記性。語不驚人誓不休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代特色,為了表示自己開放、大方和闊佬懶理,或者單單想三十歲以上的古老石山嚇出一身冷汗,什麼刁鑽的途徑都不嫌艱苦。越離經叛道,越收嚇破膽之效,吸血殭屍夜遊未歸,不妨敦請懾精怪客落場戥腳。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早期的同志電影多多少少像驚慄片,男界由一大棚人開派對的《樂隊男孩》到二人天地的《樓梯》,女界由荒山野嶺的《狐》到電視攝錄廠的《謀殺佐治姐姐》,不論片種統統流露陰森恐怖。並且欲言又止,較豪邁的短髮女郎互相熊抱,就當床笫發生過香艷,豎起蘭花指以「瑪莉」代替真實姓名的弱男一亮相,觀眾便必須對號入座意會他們斷袖。難怪《午夜牛郎》的黑暗影院就地口交以嘔吐收場,也令人眼前一亮──起碼終於說到骨節眼上了。
由這個角度看,寇比力克的《發條橙》是那個時代最完美的句號,總結了一種社會狀況。不不,請勿誤會,它雖然解剖發條的深層結構,卻完全不是基戲,就算感化院男童明瞭自己對管理員的性誘惑力,也不過發乎權力玩弄,止於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