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蘋果 - 俞小樂(執業律師)

十個蘋果 - 俞小樂(執業律師)

美女編輯來鴻,問笨小孩律師和學生公主的故事,有無下集下下集?代問笨小孩,她說六載同窗,總有若干妙事,但立時三刻未及整理,今夕大除夕,傳統有大蘋果倒數節目,不如應個景,先講十個蘋果的故事。

話說笨小孩在修女學校第一次上美術課,面對一張白畫紙,上面有十個預先用黑油墨印好的蘋果圖形。修女老師和藹可親,溫柔地吩咐同學們把這些圖形填上蘋果的顏色。這即使對於五、六歲的孩子,也應該是一件非常容易完成的功課,不過笨小孩可看着畫紙直冒汗—她已記不起究竟是自己冒失,忘記老師早囑咐這一課要帶備蠟筆填色,還是母親手頭不便,要待下個出糧日子才能買美術用具,總之其他同學都是有備而來,就她一個筆袋裏只得鉛筆和膠擦。笨小孩並不太笨,尚且懂得向鄰坐同學求援,也知道分「莊」「閒」,問這小子可否用完紅色蠟筆之後借來一用?好個蠟筆小子夠義氣,重重點頭答應之後,不到十分鐘,已把紅色蠟筆交到笨小孩手上。笨小孩當下無暇理會,何以蠟筆小子能飛快交卷?她趕緊用課堂餘下時間,填滿十個紅蘋果。
課堂接近尾聲,這些一年級生逐一向老師交上大作。跟絕大部分同學一樣,笨小孩受到老師愛心嘉許。輪到蠟筆小子那一幅,老師看了不禁詫異失笑:這孩子要不才華橫溢帶點avant-garde,要不有精神分裂傾向—十個蘋果全部半邊填了紅色,半邊填了綠色,且紅的一半填的潦草非常,對比綠的一半飽滿而不溢界,簡直像兩個人的手筆。
時間證明,蠟筆小子除夠義氣和有着別的心思外,他的「陰陽蘋果」前衞創作,透露了此君原來確有藝術天分。大概在十年前,笨小孩律師閱報發現,一位編劇兼專欄作家竟是當年蠟筆小子,因為他在專欄裏說到十個蘋果故事的下半段……(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