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打了一場網球,背有點痠痛;今天去三叔家吃飯,飯後我對三叔說:「背頗疼,可替我搥搥背嗎?」三叔呆了一呆,似乎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真的走到我背後開始搥。
「唉!」三叔嘆道:「小時要為人搥背,老了仍要搥背,真是命苦。」
「小時為誰搥背?」我問。
「父親,」三叔答道:「每晚他躺在床上,要我為他搥背。」
「搥多久?」我又問。
「我沒有計時,」三叔憶述:「搥了一會兒,心想如果父親睡着了,我的工作便完成,我於是輕聲問:『父親,你睡着了嗎?』父親說繼續,我就只好繼續搥;又過了一會兒,我問:『父親,你睡着了嗎?』他同樣說繼續。如是者問了幾次,父親被我問得煩厭了,當我再問:『父親,你睡着了嗎?』他就會答:『睡着了。』」
我哈哈大笑,並說:「我雖然沒有見過爺爺,但看來我們很相似,都喜歡你為我們搥背。」
三叔大力搥了一下,問:「夠了吧?」
我模仿爺爺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