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前在北京朝陽區「現在畫廊」，有個七人聯展，喚「不乖」。
「不乖」當然比「乖」有更複雜的想像空間。不乖的作品好或不好先別說，肯定跟其他不同──集體活動，人人依循一個路向做同一動作？「我偏不！」
就是這樣不聽話。
也許說到底，自己亦是不乖的人，既同路，當然縱容點。我喜歡不乖的小孩。正如當我是個小孩的時候，老師特別對這瘦瘦小小眼仔睩睩，冇有怕、不服從、反叛頑皮的學生有印象。歲月流曳，卻有片刻停頓，說起仍記得，三歲定八十。幸好在香港，自由任性得起。
最悲涼的，在某些大氣候和高壓政策下，只能偶一出軌，談不上無視傳統、膽大妄為、離經叛道。莫須有的罪名，忽地讓人面對二十年牢獄生涯，或失去自由或被判定為「精神病」。
世上一半人乖，一半人不乖；但在中國大陸，表面上大部份人乖，小部份人不乖。例如，一萬個畫家中七個不乖。人海浮沈，藝海浮沈……被扼殺的夾縫，各有各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