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黎兒 文化時事評論員
權力使人腐化,安坐權力寶座八年的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已經宣布明年八月將再競選第三任,但傳媒不斷爆出他的一些醜聞後,七十四歲的他想再連任相當困難。
石原的言行非常右傾,屢次說出偏頗的種族主義、歧視弱者的發言,跟自由風潮的東京人很不合。但他出選時,正好是日本人最喪失信心的不景氣時代,連東京人都期待有霸氣、決斷力的領導者。他就任後,果然採取許多不同於中央的措施,像是進入東京的柴油車,都得裝上過濾設備防止空氣污染,以免東京人都得氣喘等,甚獲好評。加上他是曾以「太陽的季節」得到芥川獎的文學家,早逝的弟弟石原裕次郎又是日本人心中永遠的偶像,石原在人氣最旺時支持率達到八成,一度還是當首相呼聲最高的人選。
縱容下屬濫權
但石原最近聲名掃地,也被認為是「疑惑的知事」,比如他當知事的同時,還繼續從事寫作,職務都交給親信濱渦武生副知事。濱渦權力因此過大,出現許多弊端。東京都議會去年八月要求石原下台,石原不肯,只承認濱渦過度擅權,以更迭濱渦了事。不過今年七月,濱渦又回來當參政,照樣作威作福,享受原來副知事的待遇,讓人們覺得石原並沒有將自己放縱濱渦的問題當一回事。
更遭詬病的還有石原到海外考察十九次,花掉二億四千餘萬日圓。要坐頭等艙,住超級豪華飯店,典子夫人要同行。每次目的都不明確。大抵是參觀美術館、賽車等觀光旅行,還包括去了達爾文「進化論」源頭的南美加拉巴哥群島,乘搭一晚五十二萬日圓的遊艇。他去視察加拉巴哥的理由是「不想替都議員選舉站台」,為所欲為。
交際費用揮霍
另一個問題是石原非常偏袒他的四子。石原因為自己很想當畫家,未能如願,四子搞藝術,等於實現自己的夙願,對四子寵愛不已,知事辦公室裏掛四子的畫。二○○三年四子以東京都諮詢委員名義到德國、法國等地,出差費全由東京都負擔,結果該項企劃並未獲採用,但四子照常報賬。
此外石原個人決定由東京都美術畫廊出三百萬日圓買自己兒子的藝術玻璃,並未因兒子而避瓜田李下之嫌,還直說:「我兒子也是很傑出的藝術家!」不過事實上四子並不傑出,石原的做法引起反感。許多人覺得他愛家遠甚於愛東京,不適合當東京的領導人。
他的其他交際費用更揮霍,以招待朋友居多,遭都民檢舉達四百五十項。石原的想法是「我幫東京做了那麼多,這點小錢算甚麼?」這是老式政治家公私不分的想法。現代政治家每一筆支出,都得想到這是國民的稅金,濫用是犯法的。
連任機會不大
最近日本共產黨還以機關報頭版頭條,炮轟石原在三男宏高當選眾議員時,曾經跟三子一起收了營造業者五百萬日圓的紅包,也有周刊雜誌、電視跟進報道。
石原想競選再度連任的噱頭,是二○一六年要在東京舉辦奧運。理由是「不能讓世界看扁日本」。背後其實是爭取許多大營造業者支持,因他畫了一個五千億日圓的建設大餅。除奧運外,石原甚麼都不感興趣,每周只到都廳二、三次,被形容為「宛如大東京帝國國王」。東京有一千二百六十四萬都民,預算也達六萬五千億日圓,規模不小。石原現在因為把長子伸晃及三子都培養當上國會議員,以「日本的甘迺廸家」自居,但他自己明年要連任的可能性已經非常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