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 - 葉念琛

看不透 - 葉念琛

不久之前,曾被一位十分要好的朋友出賣,憤慨難平了好一陣子。
及後,身邊不少朋友紛紛在我面前數落那個她不止傷害過我,同樣地也不擇手段傷害過其他人。
我是有點嘀咕朋友們為什麼眼見朋友身處險境卻只是袖手旁觀?連一句告誡我要提防她的忠告也惜字如金。事過境遷,我寬下心來豁然接受朋友們當天諱莫如深的沉默,其實只是一份應有的社交禮貌,大家都不在我面前拆穿她的真面目,因為這從來只是我跟她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儘管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然而她對我亦有可能是真心真意,誰都不願意做醜人將一切沒有把握的問題說穿說透。設身處地,我也不會。那麼又怎能強求別人會一樣對自己?
倒是我捫心自問,是為什麼自己會愚不可及地相信她會跟自己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知人口面不知心,說到最後,惟有嘆句是自己所託非人。
剛讀過日本作家吉市拓司的一篇短篇小說《畢業照》,故事講述畢業多年的女主角在咖啡店裏重遇昔日的中學男同學,二人久別重逢打開話匣子,女主角偶然談及昔日暗戀的一位英俊男同學,但說着說着,女主角赫然發現口中那位白馬王子原來一直近在眼前,韶華流逝,男同學頭髮少了,體形發福了,人也憔悴多了,所以教女主角一下子四目交投也認不出他來。或許,小說的故事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細心思量,身邊的人與事,恁你相對經年,你怎能堅心肯定一切真如耳聞目睹般栩栩如生?抑或有一天你無奈又要接受眼前景象,如霧如電,從來你也是掌握不到,更遑論是看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