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慾 - 畢明(廣告腦作總監/影評人)

文字慾 - 畢明(廣告腦作總監/影評人)

“Dowhatyouloveandfxxktherest!”,「做你愛做的,其他去你(XX)的」。
“Losersarepeoplewhoaresoafraidofnotwinningtheydon'teventry”「失敗者(廢柴)是那些怕輸怕到連試都冇膽的人」。
電影《陽光小小姐》中上述兩句對白,廣大看官拍髀叫好,奉為金句,不少人散場後自行打包袋走。電影,的確鑄造了不少擲地有聲的經典佳話,這些話句未必詞藻華美、未必詩意盎然、未必力拔山兮、未必曠古絕今,但勝在充滿練達的智慧和實在的生命力,並很日常似的。像你和我都講得出的話,偏偏給銀幕中那傢伙講了出來,而且講得那麼精警那麼到肉入肉入骨入肺。能寫出這些平凡而不泛泛的文字,正是廣告文字之要求。
廣告一代宗師DavidOgilvy,他的地位如果用武學語言比喻的話,可以繙譯成廣告武林的張三丰,他說過廣告創作人身為負責文字的copywriter,其中一些成功條件是:可以為印刷媒體寫出有趣的散文,也可以為電視媒體寫出自然的對白。像《教父》裏永遠被一再引用的“keepyourfriendsclose,butyourenemycloser”(親近你的朋友,但更加要親近你的敵人);又或者“neverhateyourenemies...itaffectsyourjudgment”(別憎恨你的敵人,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都是上乘「句版」。

不管你的文字功力有多深厚,文學修養有多深不可測,廣告最終的目的得一個──收效。九萬幾人板起臉瞪着眼爭先恐後同你計成本效益,惡過收數佬,前世以及前幾世都一定曾欠下巨債,今世償還,否則唔會做廣告。不論你身懷多少個書包,都祇適合自己返屋企執,而沒空間篇幅時間給你丟,懶深奧懶勁懶得戚的文字全部可以放入雪櫃及保險箱,除非懶深奧懶勁懶得戚是策略是包裝。廣告不是藝術(art)、不是科學(science),是傳訊(communication)。當然,文字能力高,文學底子厚絕對有幫助,但無保證。廣告稿的一條標題,可以用7個字講完請你不要浪費第8個字,尤其是電視廣告,秒秒都係錢。廣告文字要經濟、實用,但精。
個人認為餓渴的文字慾和點到識止的字戀是需要的,還意味着一點熱情和執着,創作人喎,不能沒有。廣告不是藝術,但做好廣告就有它的藝術和技巧。在一頁紙上放一個哭泣的男人,那不過是個紙上哭泣的男人而已,高手就有本事要那個哭泣的男人令你想哭。同樣原理,「傷心」二字未必能傷人心,用「感人」二字未必就能感動人,優秀文字人的厲害,就是能把話說到傷心處,摧心肝。
當年Bates的WilliamMaynard說大部份廣告copywriters一般可分成兩種:詩人和殺手。前者把廣告視為目的,後者視廣告為一個目的的手段。如果你同時是詩人和殺手,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