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起面孔論情節,《遇上塔羅牌殺手》難免被有識之士詬病兒戲:查案的初生之犢雞手鴨腳,線索牽強之餘漏洞百出,推理推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老老實實,誰會與活地阿倫計這種濕濕碎的婆乸數?抵死對白之多,滑稽處境之防不勝防,都教人喜出望外,這就已經超值了。
就連解不通的細節,我也開開心心穿鑿附會。譬如,為什麼由頭到尾失驚無神以《天鵝湖》的音樂,鑲首飾一樣為謀殺疑雲鑲上鑽石?患先天手痕症的A先生,大概在唱片圖書館的爵士架和歌劇欄牽羊牽到技窮,迫不得已打起芭蕾經典的主意。借着月色翩翩起舞的天鵝,與竄入豪門擒兇的業餘女記者,究竟生於相同的星座之下,還是基因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唔,天機會不會潛伏在導演自演的角色身上?可憐的白天鵝不是被通曉移形換影的惡魔遙控嗎,正好史嘉莉祖安遜也靠魔術師當盲公竹,別有抱負的女權運動員,恐怕可以在這裏表演跳高跳遠絕活。女主角隱瞞身世扮古扮怪釣金龜,拆開來露出的就是天鵝肉吧,幸好活地阿倫今回終於不演癩蛤蟆,乖乖收起一貫的饞相──發財立品,抑或醒悟臨老入花叢一般只在德高望重的學術界結果?
父女檔入侵園遊會,不但帶點黑天鵝玩殘皇室選媳舞會的影子,而且也教人想起社交版慣見的攀龍附鳳活劇。在英國上流社會打秋豐,庸俗品味雖然一定遭白眼,但不外一百步笑五十步,不至於被判死刑。更不為權貴所容的是唐突的猶太姓氏──這隻鹿活地阿倫擅長捕捉,然而很少痛痛快快脫角,《遇上塔羅牌殺手》不傷感情在意料之中,他老先生向來犬儒,無謂緣木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