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都說上西山賞紅葉。賞葉,在Como湖、劍橋、英倫北面湖川北馬爾康、新英格蘭、維蒙特、多倫多近郊,尼亞加拉大瀑布附近Niagara-on-the-Lake、京都、奈良、和歌山……只要四季分明的地方都有紅葉。
夾在紅葉中間,你會發現偶爾一棵全身金黃樹形俏麗的植物。秋熟時分它的金黃來得很突然,幾乎一夜之間換上秋裝。再來一場勁風,滿地散落與別不同猶似扇形樹葉。很多年前在紐約格林尼治村行人道上見到,還拾來幾片當書籤。然後在東京吃深秋料理,日本廚子除了細緻紅色楓葉佈置菜式提示食客季節時令,還會選上幾片金黃葉。問何樹之葉?
告之Ginkgo,原來銀杏,亦即是我們十分熟悉的白果。從家中煲湯、腐竹糖水、潮州清心綠豆爽、白果芋泥、串燒銀杏……至「食白果」,從食物到俚語白果與我們生活從小息息相關吃着它的果,但我們在南方從來沒見過它的樹它的葉(栗子亦同)。知道了,感覺特別親切。除了它的果實,原來樹形與樹葉同樣可喜。
我在德國杜塞朵夫有一位十分親厚的媒體朋友名Inge。自從十五年前首次到亞洲,第一站香港,便愛上了;包括幾乎一切東方味濃諸物。銀杏樹肯定東西方皆植,但曉得吃其果實似乎只有東方人,一樣愛屋及烏,她都特別留意。
沿着她在萊茵河邊上杜城舊區碎石子路,朝頗著名的時尚中心帝皇街一直跑過去,經過小公園,離小溪不遠,她鄭重地引領着我向一棵起碼百年以上的巨大銀杏樹膜拜。
「……冰寒隆冬晨早跑步,回程走近銀杏樹,就愛用身體貼近樹幹,一股暖流似有還無流傳過來……」
是否屬實未試過,銀杏具藥用,樹身發熱未嘗不可。
銀杏葉形獨特,猶似大麻葉,近年成為不少設計師筆下圖案,拍攝對象,然而知它者無幾人。如果這段時間北上,不用北至北京或東北,上海江浙一帶亦植有不少;杭州西湖一帶當然少不了。我心愛的上海湖南路似乎亦有幾株,天氣清朗深秋初冬藍天夕陽下,那色澤讓城市一角盡披黃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