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已經死了。」冼杞然導演衝向舞蹈員,大聲說。舞蹈員一聽之下做出了3個死法,才死在地上。江湖就算變成歌舞劇,還是脫不了腥風血雨。金庸愛好玩弄歷史事件來襯托他的江湖武林,偏偏在《笑傲江湖》卻遺忘了時空,竟變成了現世的江湖。香港舞蹈團為了慶祝25周年,要創作破天荒第一個歌舞劇《笑傲江湖》,一出手就把2R的Rosanne的一頭秀髮,剃個光光禿禿,動不動就要她削髮為尼,教美少女偶像Rosanne大哭一場!
記者:馮敏兒
攝影:譚盈傑
江湖版摩西 金庸分8萬字紅海
「用天真無邪的小女尼儀琳的眼睛,看江湖吧!」金庸下達了一道聖旨:「冼杞然你放心做吧,我相信你能保持我的精神。」身為基督使徒的冼杞然竟想到聖經中的出埃及記:「金庸就如摩西帶領以色列人過紅海,找到安身地迦南。」金庸的確把他從8萬字海中救出來,兩個多小時的《笑傲江湖》歌舞劇,軸心就這樣放到了本來就最討人愛的儀琳身上。
「金庸小說最重要是情。這點在《笑傲江湖》裏面尤其突出。令狐沖可以笑傲江湖,最重要是保留着赤子之心。」冼杞然宣誓效忠原著精神和基本情節:「我借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尼姑:她暗戀令狐沖的單純、對世情的天真、慈悲為懷的心腸,都可與整個社會作對比。以天真無邪的她對照混濁的江湖。金庸給予我重大啓示。」
唔識跳舞學人導歌舞劇
但一個連親生仔都百思不得其解:「你怎可能去搞歌舞劇?」一個自認全無音樂感,連去Ball場跳兩嘢都搞唔掂的大導演!冼杞然你縱有動員千軍萬馬的能力,也不可能突然能歌善舞起來吧?偏偏他奉了聖旨,可給他為所欲為!「我一點都不會跳舞,拍電影也不需懂武功。」冼杞然這句話,令人想起當年金庸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就是有內地的武林高手不信,認為從他對武學的了解,一定是大行家。登門拜訪出手就打,哪知金庸應聲倒地,果然全無半點內力。冼杞然說:「我冇型,自從70年代寫成第一個商業劇本以來,就沒有固定一種風格。我一向都認為自己是做着藝術家的工作,我沒野心做另一個王家衞、杜琪峰。只專心用畫面思考,我寫的劇本是畫出來的。」
笑傲江湖第一人辦
的確,他不懂歌舞,卻竟由頭到尾把劇本親自繪畫出來。就如94年他那部與張藝謀、鞏俐合作的電影《西楚霸王》一樣,管你千軍萬馬、沙場縱橫,都是由他一手一腳,繪出電影的所有分鏡。年前他把北京中央電視台製作的那部由李亞鵬主演的《笑傲江湖》,從50多小時剪成兩小時版本,送去康城電視節參展。現在國內那個120分鐘版本的《笑傲江湖》DVD就是他的傑作。再數冼杞然還是第一個在30年前把《笑傲江湖》變成廣播劇的第一人。
它不反映我的現實人生
其實冼杞然自身就已是一篇《笑傲江湖》。57年隨父母從澳門來港住天台木屋,爸爸一人養活一家8、9個人,「家中根本無法讀書,我就去天主教墳場讀,睡在墓地上還覺無比清涼舒服!」念大學時鍾景輝叫他找英文的舞台劇本來繙譯,他發現寫劇本的收入好過幫人補習,竟是這種原因開始了他的電影生涯。一度年搞10部電影,又要題材,又要發行,走遍了全世界的影展。至今監製了60多部電影,自己也導演了20多部。又曾經是德寶電影公司及《成報》的CEO、在北京搞SOGO百貨公司……明明97金融風暴沒他的份兒,但98年朋友失蹤,欠下的2千多萬全都轉嫁到他身上。那一擊異常巨大,幾十年功力損剩無幾。最後他還清了所有債務,也回到了教會,「事過境遷,如果他再出現還可以是朋友。」今日,他棄下北京的媒體公司CEO的工作不管,回香港搞《笑》劇。
死過翻生回復赤子之心
別人也許認為他說風涼話,但確曾發生的是:去年他突然昏迷,所有醫生都找不出原因,面對過死亡,他確有資格說:「人生的價值是來自一顆赤子之心,笑傲是一種態度。金庸的『情』迷倒我們。衣服是皮相,是身份地位,是角色面具,權力到頭一空,江湖不可引退,也無法引退,只有傲然面對,發出滄海一聲笑。」至此我才聽出了冼杞然為甚麼是導演《笑傲江湖》的理想人選。
光頭2R闖江湖 未睇過武俠小說
俏尼姑儀琳出場時,眾人眼前陡然一亮,那時她還只是16、17歲,已經是個絕麗美人,金庸寫她「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聲音十分嬌媚,兩隻纖纖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白得猶如透明一般。」人人感歎如此美人竟當上尼姑。
當剃光了頭的Rosanne,圓圓大眼可有幾分與儀琳雷同,沒了頭髮的她,感覺舒服,把當日的眼淚都忘得一亁二淨。華山派小師妹Race就輕鬆多了。但兩姊妹依然要日練8小時,挑戰體力極限;Race形容自己儼如小學生,好像走路、說話、笑容,甚麼也要從頭學起!就連武俠小說她倆之前亦從未看過!Rosanne說自己有讀中文,但「金庸的文字和意識都好深呀!」咁點搞?倒沒甚麼,各路英雄即時拔刀相助,朋友、Fans、父母都齊齊給她倆講《笑傲江湖》的故事,經此一役,兩姐妹異口同聲指金庸除了是一個作者之外,也是一個哲學家,認同他那一種「人要保持天真的感覺才會快樂」的哲學,Rosanne亦儀琳上身,「我希望可以天真地看世界。」
造型率先睇
葵花寶典東方不敗 舞者陳磊飾
雖然林青霞版本的東方不敗形象深入民心,但他本來可是男兒身,陳磊把握了最高權力的象徵,「為利益,人可以不惜自宮,練就葵花寶典,充滿功利性,但當他可以得到全世界時,卻為愛而死。我要同時舞出他陰柔的內心世界,充滿矛盾的眼神。」
金庸最喜歡的令狐沖 首席舞者劉迎宏飾
身為國家一級演員,曾在著名舞蹈版《霸王別姬》任第一男主角,劉迎宏一身舞藝,就算不是所向無敵,總還是原著的主角,他擁有赤子之心,便贏得了金庸的厚愛,與任盈盈相愛,卻又讓小尼子儀琳一直暗戀着。
復仇之子林平之 舞者米濤飾
「上半場是一個人,下半場卻是另一個人,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從來未試過,不男不女的形象更棘手,我是一個男仔來的,都幾辛苦,初時真是不知從何入手。我最後解決的方法是由外形入手,內心出發。」
日月神教聖姑任盈盈 首席舞者蘇淑飾
家傳戶曉的日月神教聖姑任盈盈,一身白色舞衣,起舞時無限飄逸,最風華無兩,裏外都是戲,語言所不能表達的她都輕易辦到。「既抽象亦實在,正是舞蹈最好玩之處。」蘇淑沒看完原著,卻看過冼導演那兩小時的北京版本《笑傲江湖》,「好好笑好好玩,竟然可以如此樂觀!」
《笑傲江湖》歌舞劇
日期:11月18、19日(下午3時及晚上7時30分)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票價:$260、$180、$120
查詢:31031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