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到了日本鬼怒川，跟幾個團友泡在露天溫泉裏聊天。其中有兩個在珠三角開廠，是最早北上投資的一批，說着各自的生意，說現在大陸政府也精了，對於外加工項目卡得嚴了，稅收也緊了。
雖然生意因此難做，但他們說這也公道，畢竟香港人在珠三角開工廠，獲利近二十年。當初大陸政府是為了讓香港人去撐起一個場面，給予很大的優惠，如今時移世易，場面也有了，調整一下，不為過也。
正說着，一個日本人嘩啦啦趟進池來，開口就用中國話說：「你好，你好！」
我問他：「會說中國話？」
他比劃着說：「一點點，一點點，在中山學的。」
「你去中山做什麼？」
「在中山做工廠呀，我的老闆是香港人，跟日本公司聯營，專門生產殺蟲劑。」
我們聽了都笑起來。人說珠三角是世界最大加工廠，在日本這偏僻的溫泉區，竟然也能碰到一個在珠三角工作的日本人，這個「世界加工廠」，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那日本人知道我們是香港人，很高興，他跟我說：「中國朋友說我說的普通話，是廣東普通話，因為教我的老師是個廣東人。」
我告訴他：「你說的不是廣東話，是日本中國話。」他聽了大笑，拍得池水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