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用 - 蔡瀾

沒 用 - 蔡瀾

「最想念香港的有兩個人。」蔡揚名說:「一個是你,一個是倪匡。」
「又不是鬧同性戀,幹什麼?」我問。
「你們的笑容,在台灣少見,到了香港,你一定要安排見一個面。」
在台北時蔡揚名叮嚀,他找過倪匡兄寫劇本,印象深刻。這次來到,約好了在北角「鳳城酒家」吃飯,他看到倪匡兄時大樂,互相擁抱。
臨出門忘記帶酒,蔡揚名還能喝,倪匡兄雖說他已不再沾酒了,但有時照喝不誤。
「你不是沒有了喝酒的配額嗎?」有人問他。
「壞酒的配額滿了,好酒的未滿,」倪匡兄笑嘻嘻說。
跑到酒家的玻璃框看看,沒有倪匡兄要的,見到一瓶北京生產的紅星牌二鍋頭,向侍者要了,反正這麼便宜的東西,不會做假,我到了北京,也只愛喝二鍋頭。拿給倪匡兄,他等不及杯子,拿了面前的碗來盛,喝了一大口:「想不到這麼香,用碗來喝才夠味道。」
原來所謂好酒的配額只是說說而已,有了好朋友,什麼酒都行。
「十多年沒見了,你還是一樣。」蔡揚名說。
倪匡兄說:「那麼胖,還說一樣?」
「那是福氣。」
倪匡兄拍着大肚子:「那怎叫福氣,是腹肌。哈哈哈哈。」
「為什麼你們都能笑,而我不能笑?」蔡揚名問。
「愁眉苦臉,要是有用的話,我就愁眉苦臉了。你為什麼不笑?參加了倒扁運動?」倪匡兄說。
「是的,我去坐了幾天。」
倪匡兄又笑了:「憂國憂民,有用嗎?」
蔡揚名搖頭:「想不到台灣也出現了一個貪財如命的馬可斯,照這樣下去,台灣女人都要出國當台傭了。阿扁賴着不走,示威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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