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HIT人物:28年警隊生涯 歷盡生與死

至HIT人物:28年警隊生涯 歷盡生與死

黃敦義 55歲
警務處助理處長(服務質素)

電影裏,穿上機動部隊制服的任達華教誨下屬:「着得呢件衫就係自己人。」現實中,行動處處長任達榮(任達華的哥哥)卻說,警務人員間「以前叫伙記,𠵱家叫同事。」黃敦義即將退休,接受訪問時引用任sir名句,道出28年來耳聞目睹的警隊變化,但最大的得着還是任職投訴警察課時,他調查的「伙記」後來成為他的妻子。

與劫匪槍口下對峙

78年入學堂的黃敦義是警隊第一期「四眼」督察,八年後他已是投訴警察課總督察,烹飪家「方太」的警察女兒方安妮被人投訴手令資料出錯,檔案交到黃敦義的手上。兩年後,方小姐變成黃太。「一見鍾情嗰隻,但等咗一年幾單case完晒先敢追佢,佢仲差啲俾人追咗。」
實情是結婚前那一年不但差點錯過良緣,還險死還生。1987年灣仔駱克道發生持槍劫案,劫匪挾持一車小巴乘客。當時警方判斷匪徒手上的是假槍,黃敦義擔任談判專家游說匪徒放人,沒穿避彈衣上陣,近距離與劫匪四目交投時,才發現指着他的是一支如假包換的東歐製點二二左輪。

那一刻,他涼了半截,「後頸係凍嘅。」對峙十多小時後,黃敦義還是在槍口下成功說服匪徒投降,撿回小命之餘也上了一課,「當時決定錯咗,應該當支槍係真嘅。」後來,他歷任警校校長、環頭指揮官、警察公共關係科總警司,02年升任助理處長(服務質素),提升服務、減少投訴成為他的工作。
由前警務處處長曾蔭培提出的「服務為本」,對殖民地時代以來一直奉行半軍事化紀律部隊文化的警隊來說,是個嶄新的概念;一些前線人員至今還對定期進行市民對警隊服務滿意度調查這一套,嗤之以鼻。黃敦義也認為,這是他當差以來警隊最大的變化;像來投訴警察的市民,要視之為「不滿的顧客」。
黃敦義慶幸,近年市民對警隊服務的滿意度上升,投訴數字普遍下降。但YouTube盛行,警察的一舉一動在無處不在的網民線眼下無所遁形。對於那幾段網上熱爆的警察連環爆粗片段,黃敦義說查不到也無法證實片中主角是警察,但會提醒前線人員注意言行要專業。
下月退休後,黃敦義不排除將來加入私人機構,但暫時會做些教小孩潛水的社區工作,又希望可以教書,尤其是危機管理,因為在警隊的年頭實在累積了不少危機處理的經驗,「同傳媒相處都可能係危機。」他在PPRB那幾年正值電台烽煙節目的全盛期,心得是「唔知話唔知,唔好撐。」
撰文:陳沛敏
攝影:黃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