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明
中共胡錦濤政府在上海吹起了「廉政風暴」。上海勞動與社會保障局長祝均一、上海電氣副總裁韓國璋、寶山區長秦裕以至市委書記陳良宇紛紛支撐不住摔下馬來。江澤民一手扶植的上海幫於是土崩瓦解。
一九九四年,鄧小平老病不能視事,江澤民政府也曾在北京吹起「廉政風暴」,首都鋼鐵四方董事長周北方父子、北京市常務副市長王寶森、張百發以至市委書記陳希同等等相繼倒下。鄧小平親之信之的北京幫從此再無完卵。
一九七六年,毛澤東去世,華國鋒也是以「吸工人血,生活腐化」等罪名,批鬥毛澤東寵幸的四人幫。然則中共毛澤東時代腐化貪污,鄧小平時代腐化貪污,江澤民時代也腐化貪污。但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中共都稱為偉人,為他們樹碑立傳出版文集供天下學習。
我國梁朝有一個故事:梁宗室蕭恪任雍州刺史,年少不懂政務,手下賓客江仲舉、蔡薳、王臺卿、庾仲容四人乘機弄權,貪財黷貨,民間有歌諷詠其事:「江千萬(千萬錢),蔡五百(五百萬錢),王新車,庾大宅。」武帝聽到了,續上一句:「主人憒憒(糊塗)不如客。」他免了蕭恪職位,召還京師,把民歌唸給他聽,「恪大慚,不敢一言。後折節學問,所歷以善政稱」(《南史.梁宗室下》)。那時候,主政者誤信奸宄,會被免職,會懂得慚愧。
新中國則不然。四人幫新車大宅,北京幫上海幫千萬錢五百萬錢,中共誓不引退,似乎和他們無關。「主人憒憒不如客」是古人的話,毛、鄧、江據說卻無不精明強幹。這是中共的邏輯。
這邏輯的真義,就是每個「廉政風暴」都只求消除異己。至於反貪污,算了吧。他們一九八九年出動坦克轟平反貪污運動之後,對任何反貪百姓一律毫不假借。去年,《中國產經新聞報》記者陽小青揭露湖南隆回縣委書記楊建新侵吞公帑;今年六月,陽小青就以「敲詐勒索」罪名鋃鐺入獄。三千隆回縣民的聯署抗議聲,胡錦濤溫家寶充耳不聞。二○○二年,中國青少年基金會前雇員柳楊揭露該會挪用「希望工程」助學善款;今年四月,她因肝癌病逝北京,逝世時還在說:「我看不到案件水落石出的一天了。」這句話胡錦濤溫家寶也一定聽不到。
當然,聽不到絕對不等於「主人憒憒不如客」。事實上,他們遠遠勝過希望工程等等的一般貪官。就說溫家寶吧,他太太張培莉執全國珠寶業牛耳,他兒子溫雲松盛傳滿堂金玉,可居全國十大富豪之列。他們說對腐敗分子一定嚴懲不貸。